《霸王別姬》里小豆子為什麼老是把「我本是女嬌娥 - GetIt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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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一個隱喻,小豆子的六指在現實中,表面上多餘的一個器官——一根多餘的手指,而在精神上這個六指便暗喻著他多餘的男性生殖器。
這個暗喻情節就像是一個象徵性儀式——性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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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別姬》里小豆子為什麼老是把「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念錯?
12-07
僅僅是因為男扮女裝么?
為什麼他其他的都念不錯,只有這一句總是念錯?顯然這是一種隱喻,身份迷失、性別錯位到性別認同的隱喻。
影片一開始的作為第一個施暴者的妓女母親切除了小豆子的六指,這從電影符號上來講也是一種隱喻,意味著切除陽具,閹割,因此小豆子身份迷失。
然後電影在小豆子與師哥的各種相處中都暗示小豆子的女性身份。
性別錯位在《思凡》這齣戲上得到了密集體現,不斷念錯台詞,掙扎於性別與身份的抗爭之間,各種施暴者包括師父、師哥、太監等密集出現,直到師哥用煙袋捅了小豆子的嘴完成了「強姦」,暴力強迫小豆子完成了性別轉變,小豆子徹底與男性身份訣別。
此後的戲路順暢發達,但是再也回不去了。
唱詞是一種隱喻。
從唱錯,到唱對,代表的是程蝶衣社會性別構築的一個過程。
從小豆子到程蝶衣,同時存在著性別的差異以及人格意志的區別。
小豆子一開始堅持把「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唱成「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是因為他這時候還是堅持自己對自己的生理性別的認定的。
師傅幾番毒打都沒能改變這一認定。
轉機出現在這樣一個場景:小石頭為了戲班的前途,將煙嘴伸入小豆子口中暴力攪動。
戴錦華評析這一行為:無論在影片里的視覺呈現,還是在弗洛伊德主義的象徵意義上,這無疑都是一種強姦的場景。
煙嘴可以被理解成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徵,而暴力攪動這一行為就是小石頭作為男性,以性別優勢對註定將被改寫成女性的小豆子進行的一場暴力閹割。
這場暴力行為使小豆子真正完成了性別改寫的過程。
在這個鏡頭之後,小豆子的面部表情在僵硬之後充滿了柔情與迷醉,馬上,他以一個純正的女性的姿態,唱出了「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
至此,他的社會性別被正式改寫成了女性。
從「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到「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代表著他社會性別構築基本成型。
唱詞是種隱喻,而且這不是唯一的關於其性別轉換的隱喻。
前面其實也有伏筆。
小豆子天生有六指,作為妓女的母親無力養活他意欲將他送入戲班,但是他的六指是關師傅口中的「沒吃戲飯的命」,於是他媽硬生生剁掉了他的胼指。
剁指代表的是一種暴力閹割的過程,是小豆子性別改寫的開始(王婷:〈文化的憂思——評電影霸王別姬〉)。
這跟後面思凡的唱詞其實都是一種文化隱喻,暗示著他將要在性別上被「閹割」而實現社會性別的轉變。
首先要明白,《霸王別姬》講的就是一個「從來不肯說謊的人」的故事。
當他意識到不撒謊已經不可能,便只有兩種選擇,要麼讓謊言不再是謊言,要麼選擇死亡。
故事的主人公不肯說謊,在電影里有多處體現。
譬如在受審時,他是這樣說的:
引來一片嘩然!
大家面面相覷。
於是法官問:
連法官都暗示程蝶衣,只要你稍微撒個人畜無害的小謊,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可到最後一句話陳述,問他還有什麼想說的時候,程蝶衣卻說:
話說回來,小豆子不肯說半句假話,在劇裡頭是一脈相承的。
他的確是男兒身,因此要把戲裡頭的「我本是女嬌娥」,錯念成「我本是男兒郎」,並因此吃了一頓煙槍。
經歷過人格的撕裂後,他終於把唱詞念對,但代價是他真的成了一個女人。
到電影的最後,經師兄玩笑誘唱,段小樓唱「我本是男兒郎」,程蝶衣應道「又不是女嬌娥」。
段小樓笑著說:「錯了,又錯了!」程蝶衣有些恍惚,因為她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個男的。
這句話從說出口的那一瞬,便和虞姬一同死去了。
假如說人生總是有些東西要捨棄的,不是人就是心的話,那還是幸運的。
有些人這輩子兩樣都捨棄了卻什麼也沒落上。
那就是霸王別姬~!一個是沉浮於世的假霸王,一個是戲痴情真的真虞姬。
生在風月場,從小就不知道父親是誰,封閉的雄性在常年窯子生活的扮相下,凝縮在那天賦的六指上。
為了活著,母親沒辦法,低聲下氣的求同是下九流的戲園子老闆,為了口飯吃,作母親的自身難保,能做的也只能是這樣了!至於第六指有和沒有其實在生存面前都無足輕重。
活著最大!可禁不住敏感而多情也隨著被切開的六指,籠罩了無情的一生。
科班第一天,上的就是玩意兒。
破題兒是頭一遭!那一塊塊疊上的磚頭壓著倔強里滲出的淚和汗,和著戲班的唱詞,要戲好活就得上齊全!就像師兄的屁股、頭上的冷水、冰天雪地里九轉金爐的火丹功。
那可是為了我?就如那一天天橋下破碎額前的磚塊一樣,那堅毅果斷被師兄悄無聲息的打破,碎成了渣子~!師傅說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命。
反正是為了活著,怎麼著有口飯吃就成。
好在有相依為伴的師兄。
世上什麼最好吃——糖葫蘆!小賴子這樣說。
可究竟多好吃呢?逃出去可就能吃上了,挨打也要嘗一回。
可嘗了卻不過如此,對比簇擁著粉頭,上了檯面,成個角兒。
師兄能成那個霸王~!糖葫蘆算個屁!身邊有個霸王抵的過多少糖葫蘆?要是能成角!師兄和我就能……好好活著。
挨多少打都成。
可小賴子死了,吃著糖葫蘆上吊去的。
一輩子只擁有了糖葫蘆!不值,師兄和我這輩子一定要成個角兒~!師傅說了霸王的故事,霸王能耐,可禁不住被困垓下,四面楚歌。
可他終究是幸運的,有個從一而終的虞姬為他死。
師傅讓唱虞姬,師哥的霸王。
這是戲!身段是有了,可就差那麼一些神兒~!師傅說落不過『思凡』終極是成不了氣候的。
可本是男兒郎啊,又不是女嬌娥。
怎麼能人戲不分呢?偏不改了。
絕不作那思凡的小尼姑,背棄八千四萬彌勒佛。
師傅嘴上不說,那老闆可是戲精。
憑師兄的霸王怎麼耍把式,這虞姬不就,霸王不成。
師兄從不急的,可這次累了師兄弟,賴師傅氣苦終是錯了!罷了這便作他一人的虞姬,也是幸福的。
這輩子有師哥一個,就是死,也不是孤魂野鬼了。
小豆子是做不成了,這程蝶衣卻是他一個的程蝶衣。
心甘情願~!成功成功!玩意兒成了,功自然就差一些機會。
張府上一遭便是機會!誰知這換取的是那僅有的苟且偷心。
成了虞姬,卻負了師兄。
終不是從一而終這件事。
可上天留下了小四兒!大概是憐憫自己做不成虞姬,誕下一寸痴心給了我。
只有付卻於戲,今生好歹還有戲裡能有從一而終這件事~!流年遠景,雖然世道不甚好。
可師傅說我們生在了好年月,沒人不瞧戲的!台上是生離死別,台後卻有一番你儂我儂。
拿回包銀,日子太太平平。
成了角兒,氣象當不似以往。
梨園行當卻還是招惹些是非的。
袁四爺一句有點意思!那可平白開不得的金口,霸王回營得七步,懂戲!有大拿撐著,這檯子穩妥些最少也護著師兄弟的飯碗才是。
可師兄混不吝,一壺花酒配上四爺一絲竊喜,這戲不就更有意思嗎?八大胡同配花酒,牌坊婊子托戲子。
戲碼上不得檯面,卻有情義!一個金身的坑貨,一個凈身的瑤姐。
黃手絹不白撿,定親酒隨便喝。
誰也不吃虧!可花街柳巷一雙破鞋卻賽過多年丘壑同心。
這唱詞從古至今未曾有過,忘了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不曾?難道不是逢場作戲唱一折?可我面前那一對鮮活的翎子,搖曳著慾念的情義。
我是接還是不接呢?可戲文里說的是有花田錯一回,是人就有無奈,前緣貽誤後身總是要保的……說是說戲子無情,可造物卻是弄人的!要不張府上的舊物如何落入四爺手上?輾轉流離間,已避無可避。
四爺有手段,可也有情誼。
不知是為那寶劍,還是感於澄澄戲情,還是惶惑於亂世流年……倉惶於世間,無處是家!而師兄竟然忘記了曾經的誓言:霸王要是有這把劍早就把劉邦砍了.到時候當上了皇上,那你就是正宮娘娘了!也許師兄有了這把劍,也許就能回心轉意了。
好劍!可是現在又不唱戲要劍幹什麼?寶劍配英雄,沒聽說配戲子的。
這是實話,當然醉生夢死中背棄了空口白牙,也是實話……
見與不見,劍於見,好不幹凈。
貴妃醉酒,李郎偷歡~!何必為救負心人去那遊園驚夢?奼紫嫣紅開遍不僅因為戲,亂世之於你我。
不也是一場大戲,你方唱罷我登場毫不拘泥~!為了師兄,這點國讎家恨何足掛心?你的平安是我的一生。
假使霸王死了,虞姬別誰去呀?可霸王忍心舍了虞姬留在警鳴犬吠之中,何如一劍了斷今生誤,奈何眼前有痴心!命運教人求生死,事事不解身前故。
一心解脫,可凡間總能玩弄那些不得已的人和事。
終究師傅不能眼看著我倆斷送了前程,這拉扯總在一念之間,師傅用最後一口氣成全了丈夫有淚不輕彈。
老人家不管你不說你我不是我,世事總不放過那些有自個卻不由自的人。
姓段的仗劍卻不唱戲,姓程的葬煙離了霸王。
他只知道當初都是那麼苦,那麼難,焚心以火才成全了兩個角兒。
不能白白葬送了!傷心之處是京戲不能在他手裡亡了。
劉邦要進城。
戲還是要唱!就算砸招牌也是老百姓。
可咱不能由著自個兒墮落啊,修戲也是盡忠啊。
雖然戒煙彷彿是一場慘烈幻夢,在那個飄雪的夜晚刀口隱隱作痛,卻終於躺在娘親的懷裡,那個失去男兒郎名姓瞬間,曾無數次重複孤凄與絕棄的娘親背影。
同是身不由己,同是九流懷抱。
菊仙她似乎和娘親一樣溫暖,這也許嘲諷無力的煙炮,隔世的自個兒有返回戲台的力量。
這一生師兄恐怕守不住了,戲夢一生或許也得個痛快?偏不!戲劇需要創新,革命不用本錢,犧牲總是傳統,傳承雨後春筍?小四跳入了那股洪流之中,也藉助了洪流的作用成了玩意兒,只是霸王離心,虞姬離德。
低頭灑狗血,陳芝麻爛穀子的卻從不幹凈。
那把別了無數次的寶劍,卻在假霸王棄如草芥中被人護在手裡。
菊仙她不懂戲,不懂虞姬的恨。
可她有情有義!到底誰是虞姬,居然驚恐於剎那間,竟不如她。
殺人何必用劍,只需一句混賬話。
還得是念白的架勢,花臉霸王活脫脫唱了一出醜角兒,那人都不是人了,戲哪裡還是個玩意兒。
可換做是她,又豈能接受不愛兩個字。
到頭來孩子沒有,男人也沒有。
面對我的憤恨嫉妒竟沒有怨懟一句,換上嫁衣一走了之。
誰也不怪~!自個兒成全了自個兒,沒有辜負任何人,我呢?我到底是成全了小豆子、程蝶衣、虞姬……又或者至今都不知道要成全什麼如今師兄也與我有十一年不曾見面,二十一年不曾同台。
這是一個赤子長大成人的間隔!我還是我。
他卻早已點頭哈腰,對誰都要加一句『哎喲呵!』說是說『現在好了』可回不去了,再沒粉墨登場而人頭攢動,角兒也成走台的了。
就算老票友,見著也是相見無言。
你扮著霸王,我扮著虞姬。
沒有垓下之圍,沒有四面楚歌。
只有你我!可究竟斯人憔悴,似是而非!嗓子蹭出血來,餘音未必繞樑。
你終於還是認我是師弟,那個不曾是女嬌娥,還是男兒郎的小豆子。
不知是你錯了,還是我錯了。
而我終於知道我的從一而終,是什麼!命運給了一次難得的機會,為自己華麗閉幕……
這句戲詞其實是小豆子對自己性別認識的暗示與反映。
因為小豆子原本是男子,開始時總把戲詞錯念成「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
說明小豆子最開始對自己的性別認識是沒有問題的,他知道自己是男子。
而隨著師父的訓練,小豆子不再唱錯唱詞,他的虞姬也越演越好,這也暗示著小豆子對於自己的性別意識已經處於模糊化的狀態了。
也為後來他愛上小石頭,越陷越深,埋下了伏筆。
以下是我寫的有關於《霸王別姬》的文章。
有提到《思凡》這一段。
你可以參考一下。
久聞張國榮主演的《霸王別姬》已久,近日,終於有時間來細細讀它。
為什麼不是看,而是讀呢?因為,這部電影,可不能只是看啊,要細細的讀才能品出其中滋味。
片子看過一遍完整,幾遍零碎,在這裡面最讓我有感觸的就是菊仙、程蝶衣、段小樓這三個人之間的感情糾結。
程蝶衣是打小在窯子里出生的,可能也是因為這樣,在他剛出現時,就給人一種女生氣質。
即使是女生氣質,但他當時骨子裡還是認為自己是個男兒身。
並且是倔強的認為如此。
而他的倔強打小就有的,被母親切去六指的尾指時,他和母親的親情已經被切割得差不多了,隨後母親將他留在戲園子里披在他身上的大衣,我本以為他會抱著大衣懷念母親。
誰知道,他的倔強又來了。
在他進入小夥伴們的房間時,被小夥伴嘲笑他從窯子來的時候,他一鼓作氣就把母親給的大衣扔進火盆里,讓其燒掉。
但恰恰也正因為他的倔強,他才能當上角。
而和他一起的小賴子卻很不幸。
他們兩人逃出去後,看了一場名角的戲,小賴子當時哭著說:「這得吃多少苦才能當上角啊。
」原以為這只是一句感嘆,卻沒想到這是小賴子知道自己永遠當不上角的感嘆,卻不知是因為當時那沒有退路的恐懼。
要知道在當時,這麼苦的路,不是沒有辦法是不會讓孩子去走的,再者,在沒有退路的情況下,當不上角的那與娼婦有何區別?還記得在電影開頭,程蝶衣母親帶著他到戲園子拜師遭拒絕,師父對程蝶衣母親說的一句「都是下九流,沒有看不起誰的」這句話嗎?小賴子其實也是意識到自己當不上角,就沒有退路了。
最後,他吞完他身上的冰糖葫蘆,在戲園子里上吊自殺。
小賴子的死對蝶衣打擊甚大。
以至於後來成名了,在路上聽到冰糖葫蘆都會有點走神。
那麼倔強的蝶衣,在念《思凡》屢次改成「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即使遭受打罰,也不願意改。
這師父要求的,不改哪成?終於在一次那坤的出現,大家忙前忙後招呼的時候蝶衣被點來念《思凡》,但本性就自認為是男兒郎的他又一次背錯了。
此時關老闆的即將離去,引起大師兄段小樓憤怒,當場拿起煙斗往蝶衣口裡胡亂轉圈,蝶衣嘴角流出血,顫抖著,含著淚把正確的《思凡》念出來,大家一頓喝彩。
卻不知道,此時的程蝶衣,內心已經不再是直的了。
最終,含著血淚,把完整的《思凡》念出來,那一刻,我看著心是醉的。
再往後的與王公公過了一夜後,他已經完全把自己當成女生了,走回戲園子的時候,看到一個嬰兒哭,他忍不住去抱起他,內心的母愛就出現了,即使關師傅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可他還是堅持抱回去養。
終於王公公一事告一段落,導演用兩張照片來結束他們的青春,開始他們的新時代。
長大成人的他,正與段小樓拍合照,儼然像極了結婚照。
以此來表明他們兩人的新關係。
段小樓脾氣比較暴躁,略自負,電影中似有似無的表現段小樓對程蝶衣也是有愛的,從小在戲班子男人堆里長大,難得遇到有女生氣質的程蝶衣,隨後對「她」百般呵護,產生情愫。
但始終段小樓是個要面對現實輿論的普通人,當他和程蝶衣在試衣間交談著「不瘋魔,不成活」的時候,他說程蝶衣是已經入迷,而他還是要面對現實生活。
程蝶衣遭到婉拒,也無法阻止段小樓另覓新歡。
隨後袁四爺出現,段小樓用喝花酒來表明自己的程蝶衣的「不同」,所以也就有了接下來的菊仙。
菊仙的出現無疑是程蝶衣最大的痛。
她毀滅了程蝶衣和段小樓唱一輩子的戲的夢。
自然而然,程蝶衣在一開始就沒給菊仙好臉色看,當然,這也因為菊仙是窯子里來的,這讓蝶衣想起自己的母親。
原以為程蝶衣、菊仙和段小樓這個三人的戲會至始至終都處於一個緊張狀態,卻沒想到他們三個的關係是越來越融洽,就好比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
說實話,從定親夜開始,每次他們三個人的戲,我都覺得像極了一段三角戀。
而這麼複雜的三角戀最後是怎麼得到平衡的呢?從第一次段小樓被日本人抓了,程蝶衣要去給日本人唱戲,作為交換段小樓。
而當段小樓被放出來後,只問了一句「你給日本人唱了?」隨後程蝶衣收到的是段小樓的「呸」,便隨即離開。
只剩下他和菊仙,菊仙也因此對他產生同情,拿出手帕為他擦臉。
之後的戲裡,菊仙和程蝶衣也顯得沒有一開始那麼水火不相容了。
而又是什麼時候,菊仙開始真正接受程蝶衣和段小樓的關係,我的愚見是在程蝶衣戒鴉片那裡,小樓陪在程蝶衣身邊戒鴉片,有一個空閑時間是剩下程蝶衣一人在房間里,捲縮在床上。
此時,菊仙走進房裡,抱著程蝶衣的頭,聽著他呼喚「娘,水都凍冰了,我冷」。
這時候,菊仙既接受了程蝶衣與她夫妻兩的關係,還充當了一回母親,安撫他。
心裡明白,他也是身不由己。
同時,程蝶衣喊的這一聲「娘,水都凍冰了,我冷。
」也終於釋懷了他對母親的恨。
電影到這裡,原以為會有個美滿結局,但世事往往與人想的相反。
文化大革命來了,三人最終被拖上被批判。
原本只有段小樓和程蝶衣,結果因為被逼無奈,必須互相揭露,菊仙曾經的窯姐身份被程蝶衣揭露出來,這在菊仙心裡其實早已釋然,卻因為段小樓在被批判時被追問他愛不愛菊仙。
在這麼殘酷的互相揭露下,和面對即將被斗的壓力,段小樓只好說「不愛」。
一句「不愛」讓愛段小樓一百分的菊仙失望至極,但性格剛強的菊仙會為此自殺?其實不然,這也是她對世界的反抗。
與此同時,既傷害了菊仙,也刺痛了蝶衣。
在程蝶衣心目中的「霸王」,卻因為文革而不再是他心中的霸王了。
電影出現了好幾個歷史事件,我也只能深深的感受到,時勢造人啊。
程蝶衣、段小樓和菊仙,都不過是時代的犧牲品。
哥哥演的《霸王別姬》我看了不下六遍,小豆子本身是否認自己是「女兒身」的,無論是生理還是心裡,但是現實無情的鞭策著男兒身的他,讓他厭惡的妓女母親,對自己關愛有加的師哥,唯利是圖的師傅,變態的公公,作為一個男兒身的他也就是有在小豆子時期為自己抗爭過男兒尊嚴,[看到死變態公公猥褻男主我真想剁了他]以至於後來蝶衣深愛師哥都讓我淚流滿面,哥哥演技大賞,細膩敏感,讓我覺得他就是個女人,不折不扣的女人,敢愛敢恨,被命運玩弄於股掌之間,每次看都會濕了眼睛,再也不會再第二個程蝶衣,永遠也不會再有第二個哥哥(?????)っ
小豆子對於這件事情的執著並不是沒有因果的,這裡貼出以前寫的一份作業,希望能讓問題和答案都更加豐滿。
另類閹割——評《霸王別姬》中對於閹割情結的闡釋提起「閹割」大多數人都會想到太監,本是男兒身,卻沒有了辨識性別的性器官,致使他們「不男不女」,甚至連自己都失去了對於自己性別的辨識能力。
但是在《霸王別姬》中所表現的是另一種「閹割」——是由內部開始的閹割,是思想甚至至深到潛意識的閹割。
說到閹割不得不說「閹割情結」,「閹割情節」是與「俄狄普斯情結」息息相關一種心理。
它也是一組思想和感覺,有時則是它們的綜合。
它們集中在一個恐懼上,那就是個人潛意識裡時常無緣無故地有被切除掉性器官的恐懼。
它是一種特殊而令人深切感到的恐懼。
影片中程蝶衣深深的陷入這種恐懼,他幾經掙扎,但還是沒有掙脫命運的擺布,最後他被命運閹割了個乾淨,精神上完全成為了一個「女人」。
電影一步一步將程蝶衣的男性特徵甚至思想閹割掉,精彩的闡釋了一個思想閹割的故事。
從影片剛開始程蝶衣(也就是小豆子)的出場就可以看出來,導演一直致力於抹殺他的男性特徵。
小豆子出身「窯子」,窯子就是青樓,那是一個女性為主體的社會群體,就像一隻白天鵝一樣,自降生起就生活在鴨群里,那麼它對於自己的界定也會受到影響,進而模糊。
小豆子自小就是被當成了女孩來養,從他母親對他的打扮可以看出,完全是一個女孩子的打扮,從外表上就刻意的掩蓋他這他的男性象徵。
老人說:三歲看老。
這種生活環境下,程蝶衣從最起初性別認形成期里變被可以的引導向一個完全相反方向——女性。
隨著故事的發展,接著就是小豆子實實在在的第一次「閹割」。
小豆子天生六指,當他母親帶他投奔戲班子的時候,班頭就以此為由拒絕將小豆子收入門下。
因此,小豆子的母親便找來菜刀將小豆子的六指剁掉了!這是一次觀眾明顯可見的,暴力的閹割!單單對於整個故事情節來看,剁去六指一節就算是沒有也不會影響電影的故事完整性,但是對於電影深刻思想內涵而言,剁六指一節確實極其重要的。
本節具有極其重要的象徵意義。
六指是小豆子相對於正常人多出的器官,而男性生殖器是男性相對於女性從某方面上講多出的器官,那麼這就形成了一種暗喻。
或者我們可以加以比喻可以更加形象的理解這一象徵性隱喻。
如果說將小豆子比喻成將要被送進宮中的小太監,那麼小豆子多出的六指就好比小太監多出的男性生殖器,小太監為了進宮割掉了男性生殖器,小豆子為了進戲班子割掉了多餘的六指。
這就是一個隱喻,小豆子的六指在現實中,表面上多餘的一個器官——一根多餘的手指,而在精神上這個六指便暗喻著他多餘的男性生殖器。
這個暗喻情節就像是一個象徵性儀式——性別閹割在肉體上的象徵性儀式。
從男性「變」成女性,特別是思想上的「閹割」,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並非一個象徵向儀式就可以將一個正常人性別識別意識錯亂。
首先是每個人都有對於自己都有一種性別認同感,小豆子是男性,前期他一直堅持著自己對於自身性別的男性化認同。
從背錯《思凡》被師傅暴打一段可以看出,這種認同感是很強烈的。
如此暴打是一個孩子所無法承受的,可小豆子仍舊不肯說出正確的台詞,潛意識強烈的男性認同感讓他堅持著自己的男性「信仰」,即便是表面的曲詞背誦他都不願意接受。
從小就被可以扼殺男性特徵的他一直不想守護住自己的男性本質,哪怕只是最表面的語言。
但是,這種堅持甚至算是固執的狀態很快被打破了。
在某經理選角一段,段小樓適時的幫助小豆子完成了思想上的閹割。
在「選角」一段中,孩子們都穿上了戲服,小豆子換上了虞姬的戲服,師哥穿上了霸王的戲服,這就是一種性別身份的象徵,程蝶衣是女,師哥段小樓是男。
為了幫助師弟小豆子取得經理的認同,段小樓用煙袋鍋子將程蝶衣的嘴給搗出了血。
堅硬的煙袋鍋,被搗爛流血的嘴——如果說這是一種暗喻,將段小樓搗程蝶衣的嘴一段比喻成男性對於女性的性侵犯,可能有些牽強。
但是段小樓的這種行為確實地地道道的成為了程蝶衣完成性別轉換的外在推動力。
段小樓迫使程蝶衣接受了《思凡》的台詞——「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
進而外部環境的不斷逼迫,再加上暗示女性性別的台詞的不斷重複,而程蝶衣對於自己語言(包括言語和歌詞的表達)又執著的認同,這些都致使程蝶衣對於自己女性身份的認同感逐漸內化了,他的性別意識進一步向女性轉化。
接下來,老太監對於程蝶衣的猥褻,使他的女性意識徹底覺醒。
老太監的玩弄就相當於一種強姦,程蝶衣猝不及防,甚至年少懵懂,因此在他剛剛完成思想上的初級「閹割」,對於自己的性別識別能力已經模糊了,此時遭遇老太監猥褻,程蝶衣就像是女性失去了處子之身,因為在男權社會裡,傳統意義上,被強姦的只能是女性,因此這就更加深了程蝶衣對於自己女性身份的內在認同。
這種認同感進而喚醒和激發了程蝶衣的女人特有的母性。
從老太監那裡回去的路上,程蝶衣不顧班頭的反對抱養了小四就是其母性意識覺醒的表現。
至此程蝶衣完成了對於自己性別意識的正真轉變,命運從思想上將他徹底的閹割了。
後來蝶衣在化妝間里環抱小樓的腰,說「從一而終」,說「說好了要唱一輩子的戲」,這也便標誌著蝶衣的女性意識完全覺醒甚至進一步深化,促成他了對愛情,對師兄的渴望。
註:作業畢竟是作業……---------------------------------------------2016.12.14作為一個知乎小白,沒多少人關注,既然有個同學評論中提到了一些事情,那就簡單追加一點。
對於《霸王別姬》這些藝術類電影來說奧斯卡不是什麼高端獎項,世界三大電影節才是他們的去處,《霸王別姬》曾經法國戛納國際電影節最高獎項金棕櫚大獎,也是首部獲此殊榮的中國影片。
簡單的科普一下,奧斯卡的評獎更多針對好萊塢樣式的商業片,注重票房和感官體驗,而法國戛納、德國柏林、義大利威尼斯這三大電影節更注重對電影的深層次解讀,這三大電影節才是這類藝術電影的角逐地。
作者:蕭三刀鏈接:電影《霸王別姬》究竟好在哪裡?-蕭三刀的回答來源:知乎著作權歸作者所有,轉載請聯繫作者獲得授權。
當將內心從塵世的喧囂中剝離,回歸最初的本心。
打開電腦,聽著2016年的諾貝爾得獎者鮑勃迪倫的「飄然若風」(blowinginthewind),一遍遍地循環,一遍遍地探尋,終至於將自己的心徹底沉浸於歌者營造的意境。
於是,月亮隱去,黑暗鋪滿湖面,歌聲帶著水面的漣漪在無光無影的世界傳播。
於是,看到了坐在月光下的湖面上彈著吉他的帶著西部牛仔帽的歌者,看到了一片黑暗中唯有一束煙頭的光芒照亮臉龐的不羈的歌手,看到歌者在自己建立的世界中一面享受風中傳來的自由的味道,一面感概炮火紛飛的世界,人性的光輝和黑暗,文明的建立和崩潰、生命的脆弱和溫柔。
於是乎嘆息,嘆息在水中的石板上流逝的時光,嘆息落葉叢中的紛飛蝶影,嘆息在落日餘暉灑滿的山谷匆匆留下的愛的蹤跡,嘆息那些終其一生也無法飛越滄海的鴿子,嘆息那些沙灘上的泡沫和浪花,那些遙遠的故園,那些夕陽斷腸處的渡鴉,那些被塵霾覆蓋的星斗……也只有在這樣的一種情景和心境下,才有足夠的能力寫下對《霸王別姬》這樣一部凝聚幾乎當時華語電影精華的演員和編劇們的致謝!也只有這樣的心境,才能夠對這些中華民族的電影業的前輩先驅們為了藝術和文化嘔心瀝血奉獻,表達一種最高的禮讚和尊重!當然也只有的心境,才足以以此文慰籍那些真正為中華文化默默奉獻的無名英雄,那些在黑暗中依然堅守中華文明的風度的讀書人!
看完這部電影,我的感覺不是在看電影,而是在看一部用電影這種語言表達的梨園奇葩和驚世名著——這本名著的名字不是「霸王別姬」,也不是講京劇和同性之愛,而是中華民族中華文化!這本名著的背後是以顧長衛李碧華張國榮等前輩高人為代表的那種堅守文明信守操守的文人情懷。
「霸王別姬」的故事出自於太史公的《史記項羽本紀》。
太史公的文筆已經將一代天驕的楚霸王的英雄氣概表現的淋漓盡致,也將那種命運無常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人文情懷寫得悲歌慷慨。
聯繫到太史公生平,也只是僅僅為了李陵投降匈奴說了幾句公道話,便被暴虐的漢武帝施以懲罰,要麼接受宮刑苟且偷生,要麼便被處死。
太史公為了完成其父生平所託,為了千百年來讀書人對於中華文化的堅守和信仰,忍辱偷生終成《史記》。
——這個故事本身加上著者本身的生平遭遇就有一種無法言語的獨屬於讀書人的悲傖和浪漫!絕代的天驕,為了不負江東父老,寧肯自刎而死也不願過江!驚世的紅顏,為了不負真正的英雄,寧肯從一而終一死以謝君王,而不願為漢兵蹂躪!即便是那匹縱橫天下的烏騅馬,也寧肯沒入烏江而死也不願落入仇寇之手,遭受凌辱!但是為了文明的傳承,寫書人卻不得不忍辱偷生!作為讀書人,只有將自己心中的故事寫出來,留得千百年後的天才們和驚世文豪踏尋先賢遺蹤,憑弔一番,感慨君等死而無憾,生而未逢君等,乃生平所憾,才略感悲涼!讀書人的苦楚,是只有將自己的思想在中華文明的歷史中打上屬於自己的烙印,才真正死得有價值!人之一生,或重於泰山,或輕如鴻毛!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蒼然而泣下,心境大抵如斯!
千百年的儒家思想,早已將本屬於中華文明的風華摧殘得凋零殆盡,人世的滄桑和時運的動蕩,也將文明的本身扭曲得光怪陸離。
千百年的官商勾結欺壓百姓的官民二元對立社會,也從來未曾變過。
或許中華社會的本質,從來如此!沒有帕拉圖理想國的分權和現代文明的雛形,也沒有三權分立的盧梭的立法、司法、執法三權分立的文明,有的只是大清帝國廢墟上的一個徒有一腔熱血的青年無權憲法建立的民國在黑暗中展現一絲自由的光芒然後被殘酷的社會打的支離破碎,重新進入長夜漫漫的專制之中。
即使是讀書人的良知試圖以一己之力反抗社會之黑暗,試圖啟迪國民之智慧,但卻終也無法戰勝龐大的愚民群體和強大的國家機器。
讀書人唯一所有,不過是一支禿筆。
而這支禿筆除了在沉默悲哀中記錄下當時的社會之外,根本毫無任何意義,因為無法和整個世界抗爭!當歷史的刀光剝出文明的外衣,殘忍的真相隱於黑暗之中。
顧長衛的熟練而厚重地將鏡頭轉向故事的主角小豆子。
柔弱不堪的少年隱喻的是不是強大的黑暗中柔弱的人文情懷,那稚嫩的雙肩肩負的是不是整個民族的使命和文明?一個妓院的妓女的柔弱的兒子,手上長了六指,被送到了戲班唱京劇,戲班的京劇的老師傅怎地也不肯收下,直道妓女斬下了親兒子的六指,才勉強收入梨園。
由來是女大不中留,卻偏偏在妓院是兒大不中留,何等地扭曲?想起脂硯齋評判石頭記時,感慨字字看來皆是血,雪芹公嘔心泣血,處處機鋒用心良苦。
此處伏筆,又何嘗不是?隱喻再明顯不過,男人的六指乃是其男性表徵而已,斬了便閹割了,而且親自被象徵強權的其母親所閹割!當然歷次華夏文明劫難,又何嘗不是被強權所閹割?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厚德以載物。
易經所云:「範圍天地化而不過,曲成萬物而不遺,通乎晝夜之道而知,神其無方易無體!華夏文明不同於其他文明的最根本的一點,在於的便是變化和包容,在於的是即一且二之道。
小豆子的母親、戲院的老師傅如果是代表強勢的舊勢力也就罷了,然而電影人的本心卻更高一層。
對於這兩個人物,都是代表著傳統的儒家思想和千百年來華人的劣根性,當然是壓制思想和自由的是值得批判的;但從另一個角度,二者都是匍匐於社會的底層,卻堅守文化傳統,特別是戲院老師傅幾乎是採用一種暴虐的方式來堅守其文明和文化傳統,即便是錯誤的傳統,也依然堅守,同時即是惡魔也同時不乏人性的溫暖。
他們代表的是這個民族的最底層的人物,也是最真實的現實。
小賴子看到代表著牆外的風箏,便拉著小豆子出去了,並且偷走了那三塊大洋,去買了他一直想買的冰糖葫蘆。
然後和小豆子一起去看那些成功的戲角在台上享受歡呼喝彩,小癩子看的是熱鬧,小豆子卻看到的是若要人前顯貴,必在人後受罪,被挨打了無數次才有所成就的辛酸。
回來後,小賴子吃完象徵著幸福美好的冰糖葫蘆自殺了!民權、民族、民生的三塊大洋買來的冰糖葫蘆樣的民國曇花一現,就淪入軍閥混戰的分裂的黑暗之中,死去了。
除此之外,實在是無法解釋不合常理的小賴子死亡。
那樣敢於和老師傅抗爭的熱愛生命的活潑的生命,就在北京城的一絲冷淡的晨曦之中,在小石頭和小豆子的目送下,悄然無聲地死去!對於小石頭代表的普遍的勞苦大眾唯有蓋上白布,小豆子代表的文人階層則是奉上一束淡淡的無名野花。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百年孤獨》的開頭,多年後,當奧雷良諾少校將斃命於絞刑架前,想起他的父親帶他看冰塊的那個下午;而「霸王別姬」之中,那個早已成為名角的程蝶衣坐著人力車,一次演出歸途之中,聽到滿街叫賣冰糖葫蘆的小販,目光的餘暉之中,不知道想起的是不是那個為了一串冰糖葫蘆而死去的少年!當小石頭替小豆子挨了一頓鞭子,跪立風雪之中,窗內的少年替他揭開衣衫,擦去了少年身上的傷痕,而後褪去衣衫相擁而卧,早已擺脫諸法空相,講敘的不過是不容於時代的文化和文明,而不得不在黑暗中隱忍的同性之愛。
金瓶梅的作者在原序說讀《金瓶梅》而生憐憫心者,菩薩也;生畏懼心者,君子也;生歡喜心者,小人也;生效法心者,乃禽獸耳。
看到此處,心下其實無二。
佛家有雲,人生有八苦,苦集滅道。
金剛經有云:「一切有如法,如夢如幻,如露如電!」代表人性美好和光輝的小豆子始終就是念不好《思凡》,「我本是男兒生,而不是女嬌娥」。
屢遭師傅毒打的時候,其實說的是文人的氣節,無論如何遭受凌辱,也不會變節的風骨,倒不如說是一種堅守。
只是這種風骨卻也經受不住命運的摧殘,而且被小石頭親手塞到嘴裡的煙嘴擺歪,終於念出了「我本是女嬌娥,而不是男兒生。
」於是被扭曲的社會所容納,被變態的張太監凌辱。
張太監的寶劍,只因為小石頭一句玩笑話,而被小豆子視為終身信諾的時候,忍辱偷生得到了寶劍,但是此時得到的卻是小石子的淡忘。
小石子所代表的始終是普通的森羅大眾,是一群再怎麼柔弱不堪的被社會欺壓蹂躪的人群。
電影人的偉大在於,始終使得小石子這樣一個人物在歷史的變遷中,忠於自己的身份。
最偉光正的時刻,是某次演出成功歸來,去到妓院拯救了同樣處於社會底層的菊仙。
當然自古妓女和破鞋的隱喻有很多,菊仙離開妓院脫鞋,以及為了拯救小石子重穿舊鞋,直到最後一刻上吊而死,才終於脫下鞋子。
說的何嘗不是底層人對命運的抗爭,像菊仙這樣貌美的女子在那樣的時代變遷之中,除了成為男人的萬物被人蹂躪外,根本沒有任何出路。
唯一的出路是死亡,而真正逼她死亡的也是她視為最親的兩個人抵擋不住文革對人性的摧殘,而上吊自殺。
小石子和菊仙,作為底層勞動民眾,在那樣一個動蕩的時代,只能被時代所蹂躪欺壓,但是他們生命的那種韌性,那種華夏文明的柔性在電影人的重視細節的雕刻之中,表現得淋漓盡致。
袁四爺,作為真正理解藝術的價值,甚至於懂得程蝶衣的內心的戲院老闆,既代表了那個動蕩的時代中上層人物的卑鄙,卻也從另一個反面表達了「虞姬是真虞姬,霸王是假霸王!」的悲哀,同樣對於霸王到底是走五步還是七步的堅持,表達了此人乃是程蝶衣真正的知己。
然而,只是無論小石子如何對待小豆子,小豆子的心中有的還是小石子而已。
而袁四爺即使僥倖經過了民國和解放,但最終卻也被當作牛鬼蛇神處死。
只是臨死時還堅守霸王的步伐,顯得有幾分可笑滑稽的同時,又對於時代對藝術的摧殘有一份悲嘆。
當張太監被時代淘汰行蹤詭秘,那柄童年代表小石頭和小豆子的情誼的寶劍也被袁四爺所獲。
自古寶劍贈俠士,美玉配佳人。
然而此處偏偏是寶劍贈美人,與其說是一種扭曲,不如說是造化弄人,程蝶衣所愛的偏偏不是命運中的那個人。
當時代的浪潮幾經變遷,小豆子和小石子也車馬燈中,迎來了日本人,也迎來了國軍,再就是共產黨。
結果懂藝術的是日本人,國軍的獎勵,反而唱腔跑調卻被喝彩的是解放軍。
藝術和文明隨著時代的動蕩,也逐漸地被摧殘和蹂躪。
小四,本來又是一種扭曲。
少年時代目送老師傅死去出葬,而不肯跪起來,直到程蝶衣收留。
然而此人成年後卻不顧程蝶衣和段小樓的恩情,藉助時代的力量,把他們整得跪地求饒,代表的是那一類野心家和陰謀分子。
這類人心中無愛,有的是黑暗——但也正是有這樣的黑暗,才使得程蝶衣和段小樓身上的人性光芒顯得可貴。
而在影片的最後,文革的陰霾褪去,早已經歷人世洗濤的小石頭和小豆子重新排練霸王別姬的時候,小豆子終於又唱出了我本是男兒身,又不是女嬌娥。
而後拔劍自刎而死,完成了這個人物的塑造。
對於文化和文明的講敘也畫上一個圓圈。
佛家講人生有三層境界:第一層: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層: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第三次: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當小豆子終於明了,終於是了無障礙,悟道成性。
「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穆赫」《水滸傳》說魯智深臨死,坐聽潮生,卧聽潮起,道行圓滿,天心月圓,此時此刻的程蝶衣又何嘗不是道行圓滿?道德經有云,天下間最柔弱者莫甚於水,但攻堅強者,無往而不利!中華文明的這種柔弱勝剛強的特性在張國榮的演繹下表現得淋漓盡致。
回到其他人身上,始終沒有變的是什麼,是小石子。
是那些被社會壓榨的普通百姓,這些人身上也許並無宏圖大志,也沒有什麼理想抱負。
但是他們卻是最樸實最努力生活的人群,本來這樣的人群不應該遭受這樣的生活,無論是小石頭、菊仙甚至於戲院老闆、袁四爺。
但是時代的浪潮一來,或者被踩到泥濘,或者被迫互相攻擊,或者是遭遇不幸。
但是卻是他們不可抗爭的命運。
而程蝶衣,反應著人文精神和人性光芒的最偉大藝術家,即使是在那些污垢不堪的社會之中,那些邪惡橫行豺狼當道的世界,依然堅守心中的光明。
為了理想,至死不渝!這部電影,也許其他人也有其他人的解讀。
但是卻終歸跟同性之愛無關,不過是電影人藉助不被社會所許可的禁忌之愛,來批判這樣一個虛偽的社會。
自古以來的斷袖之風和龍陽只好,在古文竹簡中皆有記載,只是儒家不提罷了。
無論是黑暗如何橫行,無論是虛偽和謊言如何欺騙,但在真正的智者和讀書人面前,吾民族吾民,終不會落後於其餘民族!華夏文明和文化之傳承,終不會後繼無人!
戲中要求他唱到自己是女嬌娥而不是男兒郎但是與他本心不同他不願意將自己一個男兒身分在女嬌娥一類京劇從他接觸開始就變成了一種信仰不能說謊扭曲自身的信仰但是在日益漸趨的生活里他逐漸開始迷失自己在挨煙頭的時候便開始迷失為什麼對自己最好的大師兄也逼著自己違心他沒有把這個當作演戲因為他戲如人生人生如戲在後來很長的一段歲月里他只有將自己看作女人才能完整的有意蘊的唱出這一句潛意識裡自己就是虞姬就是女嬌娥了
就像亦舒說:"真正有氣質的淑女,從不炫耀她所擁有的一切,她從不告訴人她讀什麼書,去過什麼地方,有多少衣裳,買過什麼珠寶,因為她沒有自卑感。
"我覺得小豆子就是因為他潛意識裡意識到自己的女性化,所以才越是要強調。
那時候應該是他與師哥相處後,逐漸產生感情的日子,當生理和男性化和內心的女性化產生衝突以後,他自己也是掙扎的。
他的反抗一是強調給別人的,二是對自己的交代。
另外,此處也算是後來師哥說他"不瘋魔不成活"的伏筆。
戲裡戲外真真假假分不清楚。
小豆子總是背錯這一句台詞「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嫦娥」。
一開始他的確是不喜歡唱京戲的,而且由於男生女相,他媽媽甚至抱著他穿過市集時都是將他臉部遮起來,自卑的他當然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女嫦娥。
但在師哥的強迫下,他開始慢慢接受自己必須是個女的現實,這樣才能演好虞姬,而在這過程中,自己也愛上了師哥。
令他絕望的是他師哥不接受同性戀,甚至娶了菊仙。
但出於對京戲的熱愛,他能堅持活下去。
但在經歷過文革後,他認為「所有人都在騙他」「京戲能不滅亡嗎」結尾處他又再一次被錯了台詞,最終真的自刎了成為虞姬。
但我思索很久後,覺得最後一刻,程蝶衣不是虞姬,而是他自己。
在他內心深處,男兒郎的自己是一直存在的。
你們都騙我
強烈推薦讀一下原著。
就放一篇我曾經端端正正寫過的所謂讀後感來回答這個問題吧。
---《霸王別姬》是我心中最好的中國電影,能與之分庭抗禮的是《活著》。
論腔調,兩部電影更像是陽春白雪對下里巴人。
昨日終於看了李碧華的原著,聽聞此版書是根據電影又做了修改的版本,因此讀起來彷彿對應著熒幕上一幀一幀的畫面,除了結局相異。
電影中程蝶衣自刎而死,書中這自刎的橋段只是程蝶衣的一場妖夢,醒過來後還得回歸刺骨的現實中去。
他這輩子就想當虞姬,卻用盡了力氣,再也不能了。
這麼看來,原著更像是一樁悲劇。
李碧華和嚴歌苓相同,也是編劇出身,因此文章寫得高潮迭起,鏗鏘有力,一氣呵成。
故事中線索和伏筆眾多,人物命運仍是早早就鋪陳開來,讓人無可奈何地奔向確定的結局去。
作家盡用短句,無一廢字,用詞刻薄又華麗,極會營造氣氛,加上時代背景又為故事鋪上了蒼涼的底色。
北洋、民國、日治、內戰、解放、土改、抗美援朝、三反、五反、整風、反右、自然災害,文革。
近代中國踩著人民的屍骨向前,造就了一批以不同面目可憐著的可憐人。
程蝶衣、段小樓,一輩子圍著一齣戲而活,卻最終還是假虞姬,假霸王。
在我看來,最像虞姬的反而是菊仙,她帶著特有的時代特徵,演繹了一個審時度勢、精明強幹的「虞姬」角色,情深至死。
由於故事壓抑,讀完後只得緩三緩,大喘氣,丟失的魂兒半天找不回來,好像跟著經歷了人生似的。
小豆子一出場就是被母親拖拽著穿過熱鬧嘈雜的街道的場景。
他明眸皓齒,眉清目秀,卻又天生是一個「手有六指」的異種,於是註定連當個凡夫俗子的份都沒有。
狠心的母親把他那「多餘的指頭」一刀剁下,象徵意味格外明顯。
畫了一個十字,就把他的命賣給了戲班師傅。
畸形的母愛把他的人生逼入戲中,卻也使他日後僅有的、回歸現實的幾個時刻,都多多少少和母親有關(如戒鴉片時被菊仙抱著,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娘)。
屆時小石頭已初有「霸王」氣概了,膽大又莽撞,他在一眾孩子的排擠中「責無旁貸」地保護起這個看起來嬌弱的小豆子。
一來二去互生依賴,少年時代的兩個人就已暗暗結成聯盟。
長大之後的小石頭體格健壯,威武有力,分明一個武生。
而小豆子嗓音拔尖,像一根繡花針,連著線往上扯,又分明是個旦角兒。
一生一旦,就這麼配合起來了。
我不覺得這是個所謂的愛情故事,確認為這是一個「入戲」的故事。
從台下到台上,從小豆子到程蝶衣,從俗世到戲裡。
於是最開始總念不對的《思凡》里的唱詞:「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
在師傅的一次次的打罵、小石頭一次次的勸慰下,他總算唱對了:「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見人家夫妻們灑落,一對對著錦穿羅,啊呀天,不由人心熱似火」。
他就這麼入了戲了。
入戲先是舉手投足之間的:蘭花手,「你」,是食指悄悄點向對方;「我」,是中指輕輕按到自己心胸;「他」,一下雙晃手,分明欲指向右,偏生先晃往左,在空中一繞,這才找尋到要找尋的他。
入戲更是精神上的。
師傅給他們說戲,講要「從一而終」,這四個字便是刻在小豆子腦海里了。
這也是他最開始產生戲劇和現實矛盾的一刻。
對他而言,戲裡你是霸王,我是虞姬,這聯盟不可斷不可破,是一輩子的事,少一年一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是一輩子。
而對於小石頭可不是如此,戲是戲,人生是人生,怎麼能混為一談呢?悲劇就這麼開始了。
之後所有的情節無非是讓人站的更高一點,悲劇終了,就跌的更慘一些。
直至二人已成角兒,聲名鵲起,各自起了藝名「程蝶衣」、「段小樓」。
此時全書最聰明的菊仙登場。
菊仙是青樓艷女,她的聰明是在風塵和胭脂氣中摸爬滾打出來的聰明。
她先借著段小樓在妓院里堂皇的逞強,為自己解了圍,那時她並無和這個男人過一輩子之意。
再之後她去聽了程、段二人的戲,戲間鬧場,段小樓於戲台之上示意菊仙「不必害怕」。
眼為情苗,心為欲種。
這台上台下眉來眼去,三個主人公反而都看得更清楚了。
菊仙立即自己給自己贖了身,為了段小樓卸妝,管他外面是狼是虎,都要和這個男人過俗世人生去。
程蝶衣也卸了妝,卻發現抹去了臉上的白水彩,卻還是蒼白的臉色,一切都成徒勞。
程蝶衣沒想到,這只是他遭受的第一重打擊。
在經歷了抗戰勝利、國共內戰後,中國迎來了解放。
一直守在程蝶衣身旁的孩子小四搖身一變成了新青年,於是,又一重有關時代更迭的矛盾展開。
程蝶衣所遭受的第二重打擊,也是全書的高潮,就是文革時期程、段二人被舉報,因此他們必須在眾目睽睽之下與對方「劃清界限」。
兩人越說越多,越斗越激烈,最後互揭傷疤,情義全無。
段小樓罵程蝶衣給日本人唱戲,給袁四爺當「相公」,程蝶衣罵段小樓娶了個破鞋,那婊子迷的他暈頭轉向,空批一張人皮。
然而,此時段小樓卻給了程蝶衣一記重拳,打得他滿目成灰:段小樓說菊仙是他堂堂正正的妻。
書中的程蝶衣此時心中反覆著:他還是要她,他還是要她,他還是要她。
他心中的火,比眼前的火更為激烈了。
不過段小樓終只是一屆莽漢,一個蠅營狗苟的小市民,他的勇武只出現在不傷及自己的情況下。
為了自保(也或許是他臨時打得一個幌子)他還是揚言要和菊仙離婚。
菊仙本是瀕死之人,用情專一而至深,因此最後一塊木板已垮,自己了無牽掛,自縊而死。
故事結尾,蝶衣和小樓在香港相遇。
彼時二人已老,多年未見,對視之間恍隔時空。
菊仙死後段小樓未再娶,程蝶衣卻過上了正常男人的生活,建立了家庭。
幾番對話後,段小樓請蝶衣將菊仙的骨灰帶到香港來,自己好生安葬。
程蝶衣氣如遊絲。
這第三重打擊讓他明白,他一生的愛就這麼戰敗了。
除了他們的故事,書中還有一些細節讓我印象深刻。
一是「國粹要亡」的隱喻。
自從小樓和蝶衣的師傅去世開始,戲班子就散了,戲台變成了歌舞廳,幾十年歷史的戲,好像靠幾個名角兒也撐不住了。
「新青年」們學得最快、最好的就是反抗,傳統的、靠打出來的教戲方法是行不通了。
對於程蝶衣來說,戲比天大。
這也是為何他上法庭時,面對著「對日本人唱戲」的指控,他竟然說「沒有人逼我,我是自願的。
我愛唱戲,誰懂戲,我給誰唱。
青木大佐是個懂戲的!藝嘛,不分國界,戲那麼美,說不定他們能把它傳到日本去。
」看似好笑,卻實在是鮮明的對比。
愛聽戲的青木對中國戲曲文化畢恭畢敬,而抗戰結束時的士兵們卻沖著戲檯子上的程、段高喊著:「沒老子去打日本鬼子,能有你們這些戲子逍遙?」待到解放時,卻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解放軍們在戲台下坐正,一個個大氣不喘,面如死灰。
他們鼓掌的姿態和節奏都是一致的,整齊的啪,啪,啪,啪,啪,彷彿一個人指揮出來的,非要把台上的演員驚嚇到不可。
這演員不服管教了,聽眾不懂欣賞了,戲自然要亡了。
二是時代衝突。
早在故事開篇,愛聽戲的倪公公把小豆子叫至跟前,問他,今年是什麼年?小豆子說:「民國十九」。
倪公公揮手止住:「錯了,是大清宣統二十二年!」之後民國不過三十來年,也完了。
這時代衝突又印證到幾個主角身上了:「有父母子女的愛、兄弟姊妹的愛、朋友的愛、男女之間的愛,但都比不上黨對人民的愛,毛主席對你們偉大的愛……。
」「這『忠』,是心中有這樣的人或事,時刻不會忘記,不會改變,任憑發生什麼大動亂,都保持一貫的態度,像你們對毛主席對黨中央的忠,對學好文化的忠……」段小樓和程蝶衣就隨大夥一起抄寫著,若有所思。
他們的時代也過去了。
活在時代夾縫中的人倘若無法適應,只能做最後的掙扎,可這時代宛如泥潭沼澤,掙扎即是陷落。
這些「落後」的人活得不清不楚,戰戰兢兢,變成了一條蟲,躲在洞里,不敢露出頭讓人看見。
不出頭,至少還有個窩。
三是「從一而終」的體現。
除去主人公間的情愫不說,故事裡忍受不了痛苦,想逃齣戲班子的小癩子,最終自縊在戲班子里;戲痴戲霸袁世卿袁四爺,死在了對他「戲霸」之惡舉的批鬥里;前文提到的無法從晚清走入民國的倪公公,多年後再度被程蝶衣撞見時,成了個蓬頭垢面的乞丐,嘴裡感嘆著「這民國怎麼沒多少年,也亡了啊」,他一輩子都是個被時代碾過的「舊人」。
人人都把人生活成了一齣戲,有鋪墊伏筆,有預料到的結局。
這一場燦爛的悲劇,讀得人心中隱隱作痛。
程蝶衣、段小樓、菊仙,還有這個時代的芸芸眾生,無論智、愚、美、丑,皆奔向死亡的高潮。
程蝶衣活得精細敏感,卻過於理想。
菊仙活得聰明,卻動了真情。
兩人是情敵,是對手,卻都是一廂深情託付給了假霸王。
於是惺惺相惜,最了解彼此。
唯有段小樓活得市儈,卻能「賴活著」在世界上,不至於帶著巨大的失望離去。
戲裡的虞姬明大義,盡精忠,衣著華麗,嗓音婉轉,讓人心中燃火。
霸王威風凜凜,伴著鑼鼓咿呀一喊,就是個屹立不倒的角色。
可脫了戲服,卸了妝底,愛恨都無物包裹,舞台上的命運揉捏輾轉一番,卻好像只剩下那句「漢兵已略地,四面楚歌聲。
君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的迴響了。
程蝶衣非虞姬,他終究落入了現實的滾滾紅塵里,段小樓更不是霸王,戲檯子搭建在他的生活之上,早與他毫無瓜葛。
毛主席說: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可是對於程蝶衣,對於菊仙,甚至是對於段小樓來說,愛是沒得解釋的,恨卻有千萬種因由。
偉大的革命家似乎不懂。
這戲檯子上,凡是成了角兒的,都是從小在科班裡被師傅吼罵教訓出來的。
下了苦功,動了深情,方能入戲,非一般人能堅持得下來、駕馭得了的。
但凡是入了戲的,卻是活在戲裡更容易些:該嘹亮時就是十二分的嘹亮,該悲戚時就是十二分的悲戚,一個抬眼、一步圓場都是按戲路走,仔細雕琢就是一出好戲,沒那麼多變數。
而戲外的人生,好像需要糊塗些,莽撞些,在乎得少一些,利己而自私一些,才能少幾分折磨。
這分寸,誰能把握的好呢?這戲裡戲外,到底哪一邊更艱難呢?
強答!!前面的劇情都被分析得差不多了,我就講講蝶衣和小樓最後唱思凡的那裡,然後蝶衣又為什麼會自殺吧。
字多,但是還是冰山一角,見諒啊。
小樓並沒有把霸王別姬唱完,霸王當時並沒有把劍給虞姬,虞姬也還沒自殺;小樓就說老了不行了,然後跳去唱思凡,蝶衣接過來唱的是「又不是女嬌娥」,說明蝶衣那個瞬間是把現實跟戲分開的(至少當時是這樣的),然後小樓那個缺心眼說(搭主真的要被小樓蠢哭了,心疼蝶衣),「錯了又錯了」。
這裡要認真分析一下,小樓一直說蝶衣不瘋魔不成活人戲不分。
我覺得這人戲不分是有兩個過程的,其一是現實跟戲混為一談,蝶衣是小豆子的時候唱本是男兒郎,他覺得男兒郎怎麼能唱旦角,不肯妥協,但是戲畢竟是假的啊蝶衣(來自搭主的吶喊T.T),小石頭讓小豆子分清楚了不過那是後話了;其二是把戲延伸到了現實,蝶衣把虞姬帶到了現實,帶到了自己身上,也就是現代人說的入戲太深,所以蝶衣一直是帶著虞姬生活的。
再回到最後思凡的那裡,小樓說蝶衣又錯了,然後蝶衣先是慢慢念了那幾個字,笑了。
是啊,是師哥小石頭讓他分清戲跟現實,讓他進入戲裡面唱我本是女嬌娥,蝶衣乖乖照做了,於是才有了虞姬,可是偏偏程蝶衣是一個非常非常非常單純又純粹的人,單純到想跟小樓唱一輩子戲,純粹到唱了旦角他就放不掉虞姬了,穿上戲服就脫不掉了。
蝶衣入戲了,小樓埋怨他人戲不分,蝶衣出戲了,小樓又說他錯了。
所以啊,既然錯了就錯到底吧,最後蝶衣唱完了霸王別姬,抹了脖子,也完整了霸王別姬。
記憶深刻的是,小樓最後喊的,是小豆子。
最後一句,世上只此一個程蝶衣,因為再無張國榮,緬懷哥哥。
啰啰嗦嗦,見諒以上,祝愉快。
第一次寫這麼長。
看《霸王別姬》常常淚目。
程蝶衣被母親帶到戲園子時,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而要在這個環境好好的活下去,只有唱戲。
而唱戲卻比想的要複雜太多,而程蝶衣本人也是非常喜歡戲劇的。
從他小時候跑出去本來可以一走了之卻因為看到了戲劇園裡面的一場霸王別姬,又回到了戲園子。
段小樓對於程蝶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當一個人去了一個要去叢生的地方,而段小樓對自己的善意造成了程蝶衣對他內心的依賴。
而程蝶衣是一個非常的真摯,單純的人,而且也覺不說違心的話。
即使後來在堂審的時候他也不願意說一句謊話為自己開脫。
而小小的他是有意識自己是男兒生,而迫於生存,基於愛戲,加上從小寵自己的段小樓的憤怒,他唱出了違心的句。
而他從來不做違心的事,而心裡暗自
我想,當他還意識到自己是男子時就會唱錯,當他被刺激到「她」化時,身為女子的她就能唱對,最後再到後來與藝術融為一體,活在戲裡。
直到最後曲終,終於從戲曲藝術中脫離開來了,就又回到身心都是男子,下意識就唱錯了。
感覺,這一句唱錯唱對又唱錯,是他入戲齣戲的狀態徵兆。
十有九輸天下事,百無一可意中人,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常二三。
他本來就是男兒郎,而且唱旦角也不是他自己的選擇,所以他既不理解,也不肯屈從。
從後面就能看出來,他從不撒謊。
小豆子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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