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終結口吃? - 康健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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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格和喬治六世相差14歲,一名從澳洲移民來的治療師,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或獨門絕活?「每個人都會說繞口令與呼吸練習,但羅格卻是一流的心理治療師,」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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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終結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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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鄭佳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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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3/01·
作者/王梅
·出處/康健雜誌
第14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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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湘龍、南方朔、許信良……,很多成功人士說話結巴。
其實有口吃的人既不笨,也不是情緒障礙,而是可以克服的。
古今中外罹患「口吃」的名人不少。
英王喬治六世還是年輕的艾伯特王子時,他有嚴重的口吃。
1925年,艾伯特以「帝國展覽會主席」的身份發表了一場演說,由於他結結巴巴,前言不搭後語,讓民眾聽得一頭霧水。
透過廣播傳送,艾伯特王子的語言障礙公開暴露在世人面前,不僅讓他信心盡失,也損傷了英國皇室的形象。
艾伯特痛定思痛,決心矯正口吃缺陷。
他的妻子輾轉找到一名澳洲籍的語言治療師萊諾‧羅格(LionelLogue),這位獨樹一格的語言專家運用巧思,以輕鬆、幽默,甚至在當時看來頗為怪異的方法,譬如要求艾伯特一邊用耳機聆聽莫札特的歌劇《費加洛的婚禮》,一邊朗讀莎士比亞的劇作《哈母雷特》對白等,幫助他放鬆肌肉,控制呼吸,重建說話與發音技巧。
前後經過82次治療,終於讓他擺脫口吃夢魘,找回自信。
艾伯特原本是第二順位的皇室繼承人,但他的兄長愛德華八世(後封為溫莎公爵)因為「不愛江山,只愛美人」,堅持與一名美國女子結婚,就位不到一年就宣布退位,把王位拱手讓給了口吃的弟弟,艾伯特不情不願被迫登基,成為喬治六世,也是現任英國女皇伊莉莎白二世的父親。
當時,正逢二次世界大戰開打,1939年9月3日,已克服口吃恐懼的的喬治六世透過廣播發表震撼人心的經典演說,正式向發動戰爭的德國宣戰,大大鼓舞了身陷戰火之苦的英國軍民,讓他成為甚受愛戴的君主。
由知名演員柯林佛斯主演的奧斯卡電影《王者之聲——宣戰時刻(TheKing'sSpeech)》,把這位勇敢無懼的英王傳奇故事,鉅細靡遺地刻畫出來。
口吃男多於女一般人若是遇到特殊或重要場合需要開口講話,難免因為緊張結巴而詞不達意,但這是暫時性的口吃。
醫學定義真正的口吃,指的是經常性說話中斷不連貫、一再出現相同字的重複、聲音的重複或拉長,不然就是用字零星破碎,讓聽者無法分辨了解意思。
另外,兒童神經內科專家邱南昌指出,口吃也常伴隨一些肢體動作,譬如眨眼、聳肩、頓足、擺手、臉部表情扭曲等次要症狀。
口吃只是症狀,既非疾病,也不是情緒障礙或精神緊張導致。
口吃一直受到諸多誤解,以為是一種壞習慣、心智不全、舌頭功能失常等。
根據現代醫學臨床診斷,具有焦慮人格特質者並不是口吃的好發族群。
口吃在成人的發生率為1%,是十分常見的症狀,以此推估台灣約有23萬口吃人士,其中80%是男性,20%為女性。
口吃現象在學齡前兒童更是普遍,常出現語音含混、發音錯誤、用字不連貫等情況,但這是屬於發展性口吃,有五分之四的小孩會自行克服。
馬偕醫院兒童遺傳科資深主治醫師林炫沛解釋,智能、發聲系統、聽力是決定語言能力的3大要素,隨著大腦日漸發育,發聲器官日趨完備,到了6歲即大勢底定,只有5%的兒童真正出現語言溝通障礙;國小一年級時,男童有口吃約是女童的3倍。
為何會有口吃,醫學上仍無法找出單一性因素,臨床推斷可能原因:1.基因突變目前已找出有3個NPTAB、GNPTG、NAGPA基因突變,形成口吃,美國追蹤發現9%的口吃患者是由於基因突變。
2.家族遺傳家族中若有人罹患口吃發病機率較高,美國「口吃基金會」調查發現,60%的患者家族成員有口吃。
但並非帶有這種基因都會出現口吃。
3.神經生理左、右腦功能發展不均有關,左半邊掌控語言的中樞神經與腦部基底層不如右腦發達。
換言之,口吃患者在說話時,右半腦表現得比左半腦活躍,「思考跑在呼吸與咬字之前,『卡』在那裡動彈不得,」邱南昌醫師比喻。
語言復健有助改善一旦有口吃,該到哪裡治療?就診時到底該看哪一科?小孩在發育階段若是出現口吃或語言障礙,可先到醫院一般兒科、耳鼻喉科、兒童神經科、兒童復健遺傳科與心智科做評估,確診後才轉介做語言治療;成人可到耳鼻喉科與復健科就診。
目前各大型醫院的復健科都有語言治療師,可協助矯正口吃,並有健保給付。
就像高血壓、糖尿病等慢性病,口吃只能做到症狀控制,很難根治,截至目前為止,臨床上沒有治療口吃的有效藥物,某些醫生會使用抗精神或抗焦慮藥物,抑制腦部的多巴胺來降低腦部活動的頻率。
最主要是透過語言復健來幫助矯正。
一般定義語言障礙包含3個要素,呼吸、發聲與不正確的咬字。
經過適當的訓練,譬如降慢說話的速度,改變說話節奏、中斷說話過程、放鬆用字、閱讀文章等,口吃約可在3~4個月克服,平均一個復健療程約需12~18次不等,視個人狀況而異,每週固定一次,回家還要繼續做練習,但很多人受不了長期治療而中途落跑。
很多口吃的人擔心暴露自己說話缺陷,但又不願接受矯正訓練,「就好像是減肥,『知道』和『做到』永遠是兩回事,」馬偕醫院復健科語言治療組長鄭怡真觀察指出,兒童幾乎都是由父母直接帶來看診,成人則是因為進入職場後,因為工作需要上台報告,或者擔心口吃影響升遷,才不得不面對處理。
鄭怡真曾遇到一名35歲的男性,上門來做語言評估,說著說著就焦急地哭了起來。
她中肯建議,一定要把自己刻意放在治療情境裡,正視它,不害怕與它正面對抗,才能夠達到改善效果,重點是絕不放棄。
爭取同儕支持也是一個方法,美國有「口吃基金會」,中國大陸有「口吃互助協會」,台灣也有「口吃互助網」,經常舉辦交流活動,互相學習如何克服口語障礙的經驗。
艾伯特王子直到31歲才正式接受口吃治療,羅格要求他加強按摩與多做喉嚨運動,每天至少集中練習1小時,包括呼吸方法、固定用溫水漱口、站在窗前吟詠母音、每個母音必須持續15秒……。
「我從未見過如此有耐心與持之以恆的病人,他告訴我,只要能把毛病治好,什麼都願意做,是我見過最勇敢、最有決心的病人,」羅格在他的日記中記載。
口吃不妨礙人生成功事實上,羅格並非喬治六世唯一的語言治療師,根據文獻紀錄,在羅格之前至少還有4名專家,但都沒有成功。
羅格和喬治六世相差14歲,一名從澳洲移民來的治療師,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或獨門絕活?「每個人都會說繞口令與呼吸練習,但羅格卻是一流的心理治療師,」羅格的兒媳婦安(AnneLogue)本身是一名兒童心理諮商師,她形容羅格「就像一個慈祥的父親,是極好相處的人,十分懂得誘導」。
焦慮恐懼雖不是導致口吃的原因,但口吃卻可能加重患者的焦慮感。
羅格認為,口吃的人背後大都隱藏了難以跨越的恐懼,不只矯正生理,還包括心理,都要重新做調適。
譬如,艾伯特有一位極嚴厲的父親喬治五世,對兒子採取斯巴達教育,常常不假詞色當面糾正兒子的錯誤,再加上艾伯特雙腳內八,必須長期穿戴矯正膝蓋的鐵架造成的疼痛,還因為是左撇子,常被大人強迫用右手寫字做事,造成他自小心靈即蒙上難以抹滅的陰影,口吃愈來愈嚴重。
其他專家都是從心理層面下手,認為喬治六世講話支支吾吾是害羞緊張。
但羅格一針見血指出,真正阻礙他的關鍵不是心理創傷,而是生理結構問題。
他的橫隔膜無法適當地與大腦、咬字產生連動,大腦必須重新找回自己的腳步並且解開糾纏不清的結,「你不能被動等待情況會變好,而是要主動出擊,」羅格告訴他,不需要向口吃投降,只要努力與決心,從事發聲練習,就能夠改善說話的方式,少了這點就無法成功。
不該替口吃貼標籤馬偕醫院林炫沛醫師深表同意,操之過急的父母只會造成孩子更大的壓力,不願開口講話,只想逃避,這也是為什麼口吃者大都表現得很靦腆,因為他們無法像其他人一樣滔滔雄辯,所以要藏拙,但也常被貼上「愚笨」的標籤,「環境因素很重要,不要剝奪他說話的權利。
」口吃雖有家族遺傳因素,但林炫沛不贊成做基因檢測,一方面並非100%準確,另一方面可以靠後天補強。
況且,語言的定義是廣義的,不光是說話而已,表情、手勢、動作、音樂都可以傳達訊息。
有些人講話結巴,唱歌卻完全沒有問題,「在說話時飽受折磨,在唱歌中得到解脫,」林炫沛風趣說道,並建議有口吃的人,「避免處在有壓力的環境,但也要積極尋求醫療協助。
」有口吃並不代表其他方面的能力不如別人,只要聽力、反應、智能等都正常,不妨順其自然,在其他領域找到個人特長。
邱南昌醫師舉例,歷史上很多名人口吃,譬如亞里斯多德、達爾文、牛頓;中國大陸搖滾歌手崔健、國寶相聲演員姜昆、女明星徐靜蕾、蔣雯麗。
英首相邱吉爾小時候也結巴,他個性頑皮,唸書期間成績平平,曾是校內擊劍冠軍,後來成為大軍事家、政治家、演說家以及諾貝爾文學獎得主;2002年英國BBC廣播公司舉辦民眾票選「歷史上最偉大的100位英國人」,邱吉爾擊敗所有對手,榮登榜首,雖然當時他已辭世47年了。
支持口吃者,你可以是最佳教練克服口吃障礙,身邊的家人、親友等支持系統也是重要關鍵,每個人都能扮演最佳教練。
馬偕醫院邱南昌醫師與鄭怡真組長提出了下列八點須知:●不急躁不要表現不耐煩或者中途打斷,乾脆想替他把話說完,或是擅自替他做結論,也不要刻意提醒他「說慢一點」、「你慢慢說」,反而會讓他更緊張;而是用較慢與放鬆的語調,並且在開始說之前先停頓一下,讓他了解你準備開口說話。
●減少問問題多讓他隨意地表達想說的,而不是一味地問問題,反而增加他的焦慮。
●不批判用鼓勵代替打壓,更不要暗示、批評、指責「連話都說不好,還能幹什麼」、「你不要再講了,我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等,只會加重打擊他。
「多拍馬屁,稱讚他好棒,讓他有信心,」邱南昌強調。
●他主導,而非由你主導讓他自由決定想說什麼,即使必須大量地停頓、沈默、換氣,也無所謂,一定要讓他覺得有一個舒服的「空間」可以開口說。
●多用表情和肢體動作你的表情與肢體動作都能傳達你的想法,你要讓他充分感受到,你很有興趣想知道,並且希望參與他的活動,換句話說,在乎他的內容,而不是他的語言表達方式。
●專心傾聽有人願意傾聽,他才願意開口。
即使每天花10~15分鐘很專注地傾聽,讓他主動說話,都能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多做練習上台說話之前一定先預作準備,反覆練習。
喬治六世平常做了很多演練,盡量避免可能出錯的字句,他在41歲登基加冕大典中的致詞,事後獲得報章雜誌幾乎一面倒的讚譽,「他的話語堅定而清晰,低沈而有力,不帶一絲猶豫。
」●全然接納每個人都有某方面的缺點,沒有人是百分之百完美。
因此,不管他是否有口吃,你都接受並且支持他。
肚裡有料,不怕說話不輪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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