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母親》獻給母親節的禮物

兒子昨天從大學寄來一雙皮鞋，說給他媽媽的，母親節到了送給媽媽的禮物。

妻子很高興，直夸兒子真懂事，我這才想起母親。

我當初外出打工，母親把我送出很遠，臨上車還再三的叮囑，出門要吃飽喝足，別餓著自己，每個星期打一次電話報個平安啥的，囉里囉嗦一大堆，我只是一個勁的嗯著，走時瞞著父親拿出一張紅一百硬塞進我的口袋，留著買零食，看著她噙滿淚的雙眼，我心裡一酸，點了點頭，車子動了，她還帶淚微笑的站在那裡擺動手臂，直到沒影。

打工的日子並不好過，打電話有些遲鈍，母親催促，回家吧，別累壞了。

我只是回答，過幾天再說。

就這樣漫漫的適應外面的世界，回來時也不忘給她帶些城裡特產，她總是叨嘮，家裡什麼都不缺，以後別亂買，你掙的錢把存好，留著以後娶媳婦用。

成家後，我打電話的時間也少了，有時一個月一次，或者是半年一次，甚至逢年過節的都忘了，一年也就回家一至兩次。

她拉緊我的手左看看右瞧瞧，說我只知道拚命掙錢，不顧自己的身體，又黑又瘦的，埋怨起父親不關心兒子，又責備自己沒本事，自己的孩兒在外面吃苦受罪，掉下幾滴眼淚。

我忙打岔說起自己的新房，說著她的孫子。

一提孫子她笑眯眯的，話又多起來，邊做飯邊自話其圓，我只是嗯著，不願打斷她的話把。

記得有一次某大超市搞促銷，我和妻路過就買了一套廉價衣服寄給她，她很高興捨不得穿，只是過年過節穿穿，還特意溜噠到外面，逢人便說這是我家小海買的，左鄰右舍隨和，直誇你家孩子真孝順。

去年母親節前，兒子在學校里鬧事，我順便趕回，隔壁的王大伯看見我，你這孩子多好，連母親節都忘不了媽媽，我的臉唰的一下紅到耳根，嘴裡哼哼的笑著。

母親更高興了，你這孩子回來也不打個電話，也好讓我買些菜回家。

我笑著遞上一盒補養品，這是給您老補身子的。

那天，母親別提多高興，把隔壁的鄰居以及隊里的老人全請過來聊天，而且還白搭一頓飯菜。

上個月因家庭鎖事，我一直沒打電話回家，母親一定等急了，我趕緊掏出手機撥通家裡電話，無人接聽，可能她到田裡幹活，要麼摘茶去了。

我清楚的記得去年回家的第二天，母親宰了一隻大公雞，用紅糖炒好，盛得滿滿一大碗非要我吃下，她坐在桌子對面，笑呵呵的看著我，小海呀，這隻審公雞（方言沒成熟的公雞）還沒叫，用糖炒了治傷痛的，長年干粗活免不了有傷。

我強忍住淚，吃完一大碗雞。

下午她摘好一筐鮮嫩茶葉，倒進鐵鍋里，灶下添加干稻草慢慢地炒。

我站在她身邊，她樂呵呵的，熟練的上下翻動雙手，艱難的扭動腰部，額頭滲滿汗，她又騰出一隻手，抬起小胳膊用衣袖擦去汗滴繼續炒動，一鍋一鍋的烤，直到把茶烤乾為止。

冷卻後裝袋紮好口子，塞進我的包里，回家以後慢慢品嘗你娘的手藝，看著她滿頭銀髮，鉤簍著身軀，蹣跚的行走，我情不自盡的滾出一行熱淚。

我又拿起手機撥了過去，奶嘞（方言媽媽的意思）你去哪啦，怎麼不接電話？她到地里摘茶去了，說給你準備的，剛才還坐在村邊的路口看你回來沒有？電話那頭傳出父親的聲音。

我哽咽著掛完電話，仿佛看見一個老太太坐在路邊的土墩上，靜靜地看著來往的車輛，要是有車停下，她稍稍站起，用激動的眼神打量著，又失望的坐下，一直等到太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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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汪興海，安徽樅陽人，農民。

喜歡文學，熱愛生活，把生活中的點滴用文字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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