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村上春樹小說「挪威的森林」兩個問題@ french ... - 隨意窩

後來兩人發生矛盾，男生要睡浴缸，醒後發現女生已不在家，於是放了一把火，歌詞最後一句又是isn't it good, Norwegian Wood？意即挪威木材很好燒。

認識這首歌是1980年代的 ... frenchcakefrenchlife法國的生活，法國的回憶日誌相簿影音好友名片 201105010121談村上春樹小說「挪威的森林」兩個問題?閒聊 最近偶然看了根據日本名作家村上春樹小說「挪威的森林」拍成的同名電影，發現兩大問題，似是許多曾閱此書的年輕人沒有察覺，甚至出現誤解，故此想在這裏一談。

我雖從未到過挪威，但心目中當地風光就是這個模樣。

進入正文前，先作背景交代。

村上春樹這部小說據聞紅遍中、港、台，受到許多人，尤其是年輕人的擁戴，讚不絕口，因此一年多前我便買了中譯本，趁趁熱鬧。

不過後來一直事忙，總是沒有時間看書，故此一直擱置一旁，直至看電影到結尾時，聽到Beatles的NorwegianWood，才恍然大悟，原來書名「挪威的森林」是源自這首歌。

也慶幸是先看電影聽到歌曲，才知道二者的關係，若是先看小說，由於我買的書把Beatles譯成「甲殼蟲樂隊」，而不是「披頭四」，肯定會誤會是一隊自己不認識的樂隊，更不會聯想到「挪威的森林」是NorwegianWood。

  第一個問題：翻譯錯誤   言歸正傳，發現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歌名的翻譯。

首先，Wood可以譯作木材，也可譯作樹林，但絕不應譯作森林，這是懂英文的人都應知道的事。

NorwegianWood被譯作「挪威的森林」，可說犯了一個根本的錯誤。

其次，根據歌詞，這歌名也只能譯作「挪威木材」，不能譯作「挪威的樹林」，因為它的內容是有關一夜情的故事：一個男生在晚上獲女生邀請到家中聊天，女生介紹自己房子時，說了一句isn’titgood,Norwegianwood？那是說女生覺得房子用挪威木材作裝飾或做家具很好看，問男生的意見。

後來兩人發生矛盾，男生要睡浴缸，醒後發現女生已不在家，於是放了一把火，歌詞最後一句又是isn’titgood,NorwegianWood？意即挪威木材很好燒。

認識這首歌是1980年代的事，當時我在巴黎讀書，買了Beatles的唱片，內裏收錄有此曲，當時就是這樣理解內容的，因此我從沒想過NorwegianWood可譯作「挪威的森林」。

這次看了電影之後，發現有此令人費解的翻譯，於是上網翻資料，看是否另有內情。

結果在維基百科找到McCartney的現身說法，證實我的理解沒錯，歌詞寫的就是Lennon的故事：他與某女生有一夜情，後來鬧意見，被趕去睡浴缸，出於報復心理，於是在歌詞中加入縱火情節洩忿。

McCartney還說得很明白，NorwegianWood其實是廉價松木cheappine，這是當時收入不高、但又要趕時髦的年輕人愛用的裝飾木材，但用cheappine作歌名不好聽，於是才叫NorwegianWood。

他說的這點我非常明白，也深有體會，因為我在巴黎時，也經常自己動手買木材做家具。

為何？就是因為錢不多，買不起現成家具，唯有費點氣力自行製作好了。

不過，我用的是更便宜的boisagglomere，港人好像稱之為「蔗渣木」，其實是把木碎加粘合劑壓成，很重，承托力差，容易彎曲，但勝在便宜。

至於松木，我未至於用cheap來形容，但在天然木材中，確是最便宜的一種，也真的很好燒。

回頭再談歌名的翻譯，據說Beatles在1960年代創作這首歌後，據說日本人那時就把它譯成「挪威的森林」，經過多年的流傳，現在已「深入民心」，無法改變。

我想那只能說明日本人普遍的英語水平不高，因此犯了錯誤。

但村上春樹是位曾到美國大學當客席教授的作家，按理不應看不出這個低級翻譯錯誤，若一時間無法扭轉人們早已習非成是的錯誤，把歌名(或書名)譯成「挪威木材」，就應索性放棄選用這個名字好了。

現在堅持錯誤，只會搞出一個國際笑話，也與他的身份學識不符。

  第二個問題：文不對題   作為藝術作品，名字總該與內容有深層關係。

村上春樹以「挪威的森林」作為小說名字，直接的理由是其中一個女主角愛聽Beatles的NorwegianWood，小說因而得名。

但這個理由有點膚淺，應有更深的用意。

在我看「挪威的森林」電影期間，一直以為小說名是與患精神病女主角療養院所處的森林有關，但始終想不出為何扯上挪威，直至片尾播歌時，才真的恍然大悟，發現了上述的第一個問題。

之後我仍心有不甘，翌日把小說細讀一遍，看看能否找出頭緒。

當時我想，村上春樹採用這個書名，是因為歌曲與小說有共通的內容，可以反映其神韻，因此就算歌名翻譯有誤，也在所不惜。

但失望得很，不單找不到用小說名為「挪威的森林」的深層理由，更發現第二個問題，就是文不對題。

從內容看，歌曲與小說的共通處除了都有觸及一夜情的情節外，基本精神是完全相反的，因此採用歌名作小說名，實在莫名其妙。

簡單地說，小說是有關男主角與兩個性格截然相反女生的愛情故事，第一個女生是男主角老友的女友，兩人本來並非情侣，亦未見擦出感情火花。

後來老友不知何故自殺身亡，男主角重遇該女友，更在她生日那天有過一夜情，才建立情侣關係。

但女友隨即精神失常，要到療養院治病，兩人接着變得難捨難離。

期間男主角又結識了一個熱情主動的大學女同學，兩人逐漸產生愛意，但男主角礙於有精神問題的第一個女友，不想在此時捨棄她，顯得自己很無情，因此阻礙了與女同學的發展，感情也變得糾纏不清。

至於歌曲方面，如前所述，那主要是講一夜情出了問題，女生邀男生回家後談到零晨二時，之後說是時候上床，但下一句歌詞是女生說第二天早上要工作，之後笑了起來，而男生則說沒有工作，之後爬到浴缸睡覺，到第二天便縱火燒屋。

這段情節可以有兩個理解，一是男生滿心期待與女生歡好，女生卻一盤冷水照頭淋，說要睡覺，沒有下文，男生覺得受辱，於是緃火報復。

二是兩人確實經過一番雲雨，女生滿足了生理需要，也可能是覺得男生表現不好，於是借口明天要工作暗示他離開，不要騷擾她睡覺。

男生半夜三更沒處可去，又上不得床(睡覺)，被迫睡浴缸，於是氣憤之下第二天燒屋。

之所以這樣不厭其煩地簡介小說與歌曲的內容，是想說明二者內容南轅北轍。

小說要表達的是男主角對感情的認真與執著，就算他從心底裏愛女同學，也因為曾與老友的女友有過一夜情，不能出賣她，因此產生極大感情困擾，是個淒美的愛情故事。

而Beatles的NorwegianWood根本不是情歌，而是描寫1960年代嬉皮士的胡混生活，歌中男生的表現既無情又無義，甚至充滿怨恨和報復情緒，首兩句歌詞也說得明白：「Ioncehadagirl,orshouldIsay,sheoncehadme」，如果譯作中文，大概是「我曾泡一妞，或應該說，是她泡了我」。

這樣的態度，怎能與小說中男主角相提並論？ 因此若抱着對歌曲的理解來看這本小說時，只會產生很大的矛盾和不解，亦會懷疑村上春樹是否真的了解歌詞內容，單憑錯誤翻譯，直覺地構想出一個幽深、寧靜，純潔的森林景象，男女主角走進這個森林後也變得茫茫然不知如何解脫？   花了很長時間寫這篇網誌，是因為聽到多個曾讀此小說的年輕朋友，雖已知道書名源自Beatles的NorwegianWood，卻真的憑直覺以為那是一首情歌，還說此曲似是專為小說而作，相得益彰。

小說是否寫得好，是個見人見智的問題，我不評論，但希望他們能把上述兩個問題弄清楚，不要再鬧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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