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別姬》里「男怕夜奔,女怕思凡」到底有什麼深意?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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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在《霸王別姬》中,這兩句話的含義,大家沒覺出來么?夜奔是段小樓的縮影,所謂英雄氣短,而思凡則是程蝶衣的氣質,就是兒女情長。

這台上最難的兩齣戲,他們在台下用 ... 標籤:京劇影視評論戲劇電影霸王別姬(電影) 《霸王別姬》里「男怕夜奔,女怕思凡」到底有什麼深意?與劇情又有何聯繫? 11-24 為什麼單單只是程蝶衣著了這句話的道,並牽引了整個人物的走向,而段小樓卻沒有這麼足以「提亮」的一筆。

「虞姬是真虞姬,霸王是假霸王。

」是否是早就預設好的伏筆?煩請通戲劇電影的朋友解答一二。

謝邀,其實這個應該邀@平沙生,那是真行家。

我班門弄斧,簡單說一下我的看法。

男怕《夜奔》,女怕《思凡》,這是梨園行的俗話,被《霸王別姬》傳播開來,不熟悉傳統戲曲的人會好奇,這兩齣戲讓人怕在哪裡呢?竊以為有三個原因讓懂行的人怕。

其一,太吃功夫。

都聽說過「唱念做打」,這是戲曲的四門童子功,《夜奔》又名《林沖夜奔》,源自明代崑曲的折子戲《寶劍記》,說的是林沖雪夜奔梁山的故事。

是傳統的崑曲武生戲。

唱腔,念白,做工,武打,一個不少,戲份平均,而且相互穿插,非常考基本功。

《思凡》也是一樣,源自明代《思凡下山》,講的是小尼姑動凡心逃下追求個人幸福的故事,作為旦角的大戲,對唱腔和做工都有很高的要求。

而且這兩齣戲大部分時間都是獨角戲,一個人在台上演,連個換場歇口氣喝口水的機會都很少有,不喝怕口渴,喝多了怕憋尿,你說多麻煩?出了紕漏也沒人幫忙圓場,就只能現眼認栽,承認自己功夫不到。

我爹說,把這兩齣戲安穩唱下來,未必說你能有多出色,但都認可你童子功火候到了,能不能紅,就看運氣。

其二,內容難把握。

有人說怎麼著明代就有敏感瓷了啊?別說,還真有點那個意思。

為什麼呢?因為《夜奔》是講英雄落魄,造反的故事,雖然是忠良遭陷害不得已,但字裡行間,對奸臣昏君的怨氣還是有的。

這就有點分量了。

另外,林沖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四句詩「仗義是林沖,為人最朴忠;他年若得志,威鎮泰山東。

」道盡了英雄的壯志難酬,一腔憤懣,擱現在這個年月,怕是都有很大共鳴。

這用現代語言來說,叫做中年危機,是最難把握最難表現的一種狀態,因為心態上是想有所作為,但行動上有不能有所作為,演出時的心態和動作細節,就非常考演員的功力。

而《思凡》,大家都應該看過《鹿鼎記》,裡面有一段平西王府唱堂會,有武將拉著韋小寶說戲台上的表演如何如何浪,忽然想起他是太監,趕快閉嘴。

台上的這齣戲就是思凡,大家可以看到,這齣戲,放現在沒什麼,放過去,距離傷風敗俗可就不遠了。

很多時候,這齣戲台上演的正經,台下是當粉兒戲看的。

而《思凡》這齣戲,在傳授的時候也講究盪而不淫,艷而不俗,兩個字總結,叫做「悶騷」,要有點騷,但還必須悶著,不騷不好看,太騷不但失去了誘惑,還容易招來警察蜀黍。

這個尺度你自己體會一下,有多難。

總之,這兩齣戲在表演的尺度上都非常微妙,沒有一定年月的積累,是演不出好的。

其三,這兩齣戲既然考功夫,那有功夫的人也喜歡把它當旗杆立起來。

戲曲名家裡,這兩齣戲唱的好的,那真是一場下來,餘音繞梁,讓人念念不忘。

讓後來人高山仰止,壓力山大。

沒有點自信,是不敢唱這兩出全本折子戲的。

至於在《霸王別姬》中,這兩句話的含義,大家沒覺出來么?夜奔是段小樓的縮影,所謂英雄氣短,而思凡則是程蝶衣的氣質,就是兒女情長。

這台上最難的兩齣戲,他們在台下用人生,演了一輩子,直至落幕。

謝@陳書邀。

前面已經有很多人給出了不同的解答,我並非精通戲劇和電影,就談談自己的看法。

在我看來,《霸王別姬》電影里「男怕夜奔女怕思凡」確有深意,不僅僅是一個梨園行的說法而已。

一、原著與電影的區別。

在李碧華《霸王別姬》中,第一章《暑去寒來春夏秋》講述了電影半個小時以上的內容。

在這一章中,並沒有出現「男怕夜奔女怕思凡」的說法,濃墨重彩在《思凡》戲文: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

這句戲文幾乎跟了程蝶衣一生。

《夜奔》卻遠沒有那麼重要。

所以,我認為電影里提出「男怕夜奔女怕思凡」,說明是有意為之對原著的改編和解構。

再說回電影。

令人印象最深刻是東家找到關師傅商量堂會時候,點到小豆子來一段,東家說了句「男怕夜奔女怕思凡」,從戲曲難度引出這個說法。

其後上演了小石頭用煙鍋捅得小豆子滿嘴是血,致使小豆子終於在心理上認同了「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

這段電影對於小說改編很大:一是東家談張公公祝壽堂會。

小說中並未出現這個情節,所以「男怕夜奔女怕思凡」就顯得更有深意。

電影豪不突兀地埋下了一個重要的印子,從而引出了其後的悲歡離合。

二是小石頭用煙鍋捅得小豆子滿嘴是血。

小說中將捅得小豆子滿嘴是血是關師傅,而不是小石頭。

電影將關師傅換成了小石頭。

小說中最終是關師傅將小豆子從男兒郎變成女嬌娥,電影中則是小石頭將小豆子變成了女嬌娥。

三是關於小豆子接受自己。

電影一直在用《思凡》的戲文慢慢推進程蝶衣的性別錯位,直到這個情節點,小豆子開始順從地接受,滿嘴鮮血唱出了「我本是女嬌娥」。

小說中第一章結尾寫到「一生一旦,打那時起,眼神就配合起來,心無旁騖」,小豆子開始丟掉自己的「男兒郎」。

二、蘊含的深意「男怕夜奔女怕思凡」是梨園行一個說法:這兩段戲極其考驗演員功底。

但如果僅僅從戲曲角度來看這句話,未免有點誤讀了電影,這確實也是「預設好的伏筆」。

但在我看來,這兩句話不僅僅局限於段小樓和程蝶衣,電影里幾乎所有跟京劇有關的人物都和這兩處戲文相關。

電影中《夜奔》和《思凡》是在講「人」,而不是講「技」。

所以我的看法是對於這句話,戲曲上的難度不是重點,戲曲中的故事才是重點。

第一:《夜奔》是在講男人。

英雄被逼為草寇的悲哀和無奈。

段小樓:《霸王別姬》里的霸王、林沖一樣的英雄。

敢為師兄弟仗義,又能為紅顏衝冠一怒:街頭賣藝用腦袋開磚,戲班子里為小豆子偷懶,後台上不畏權勢調侃袁四爺,青樓里為菊仙拔刀相助,園子里為程蝶衣斗官爺,好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豪客。

但是,最終他怕了「勞動人民」,英雄氣短,電影中他面對小四的審問和後來揭發程蝶衣情節不就是「被逼上梁山」嗎,正好也合了《夜奔》中的林沖境遇:英雄氣概最終也是淪落到「逼」這個田地。

關師傅:電影中關師傅死在《夜奔》的唱腔中。

他愛祖師爺賞的這口飯,他懂英雄林沖,因為他是京劇的「英雄」。

關師傅經歷了整個時代,經歷了自己的徒弟從學徒變成名角,他在林沖的無奈和憤怒中結束了一生。

他在京劇上造詣頗深,懂得思凡的騷動,明白霸王的絕望,但偏偏就是他,也只能看著自己的愛徒段小樓放棄京劇,程蝶衣沉迷於大煙,更敵不過時代對於京劇的遺棄和迫害。

像林沖一樣,有著「逼為流寇」的悲壯。

袁四爺:他懂京劇,懂程蝶衣,這就是他的武藝。

電影中,程蝶衣多是帶妝與袁四爺在一起,他愛程蝶衣,更多是愛台上風情萬種的虞姬。

他想做霸王,戲曲里的霸王,虞姬的霸王。

電影中即使他被判死刑的時候,也要學著《霸王別姬》里的項羽邁出四方步坦然赴死,不瘋魔不成活,在「戲霸袁四爺」世界裡,他就是英雄。

能為程蝶衣在法庭上慷慨激昂,能在公審大會上面不改色,即便是愛程蝶衣也坦坦蕩蕩不拿權勢壓人,翎子送美人,寶劍贈知己,他的美人和知己唯虞姬程蝶衣。

他的際遇簡直就是林沖:曾經威震八方被風流雨打風吹去,無可奈何,可悲可嘆。

小四兒:電影里他算是反面角色,害程蝶衣逼段小樓。

但是他也是一個林沖,他要做一個京劇里蓋世英雄。

但他的英雄卻成就在政治運動,把曾經高高在上的程蝶衣和段小樓踏在腳底下,是在戲台上扮演虞姬。

但是,最終他也和林沖一樣,敗於政治運動。

無論是與程蝶衣的爭執還是座談會時候的忤逆犯上,他其實內心裡一直有一個戲曲上的英雄夢:成為程蝶衣一樣的名角。

可惜,電影中他結束於虞姬,最終沒有成為英雄。

就像是林沖,一身保家衛國的抱負,但最終時運不濟于山野之間。

政治運動是他的「勢」,但京劇才是他的「國」。

第二:《思凡》是講女人。

動了不該動的情。

程蝶衣:他不是女人,即使他認為自己是女人。

他從小旦角,被所有人當做一個女人來培養,慢慢扭曲了他的心理:他認為自己是女人,應該愛男人;他認為自己是虞姬段小樓是霸王。

就和《思凡》一樣,一個尼姑本應該了卻塵緣,但是卻思春動了情。

他不應該愛男人,所以才會在影片最後恍然大悟地不停唱「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她不應該分不清戲曲和人生,所以才會在揭發時候歇斯底里「都是騙我」。

他和《思凡》里的小尼姑一樣「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傅削去了頭髮」,被戲班子蠻橫地從男兒郎變成女嬌娥,這都不是他自己的選擇。

菊仙:青樓女子本應遊戲人間,但卻對自己的嫖客動了真情玉殞香消。

她應該和小尼姑一樣,被剝奪愛一個男人的權利,本應「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但偏偏被段小樓吸引了去。

「風姿秀逸裊娜多姿,她繁榮醉夢的前半生,孤注一擲豁出去」,為小樓「卸妝」。

她相信嫖客段小樓能夠愛她一生一世,多麼像年方二八小姑娘滿腦子愛情幻想,於是她跟程蝶衣爭奪段小樓,守候自己的愛情。

不過段小樓跪在地上說出「我不愛她」的時候,菊仙才明白這一切本應是一場「思春」的逢場作戲,所以她最終懂了程蝶衣,結束了自己幾乎一輩子的「春夢」,了卻了那段本不該動的情。

第三:牽引程蝶衣和段小樓人物走向的是《霸王別姬》。

段小樓是假霸王,程蝶衣是真虞姬。

一個活在戲外,一個活在戲裡。

所以,《霸王別姬》是程蝶衣和段小樓感情的伏筆和寫照,《夜奔》和《思凡》不是。

《霸王別姬》里的項羽,即使四面楚歌被圍垓下,也絕不苟且偷生,慷慨赴死。

但是,他的命運里,並不只有虞姬,他胸懷天下。

所以說,段小樓不是真霸王。

一是段小樓本不想當霸王。

霸王怎能夠僅僅兒女情長囿於晝夜廚房與愛?段小樓除了兒女情長還剩下什麼?他逛窯子喝花酒,吃喝玩樂斗蛐蛐。

京劇對他來說不過是謀生的手段罷了,他恥笑程蝶衣不瘋魔不成活,對袁四爺中肯的意見嗤之以鼻,動輒不再唱戲,哪兒做京劇界霸王的想法。

他僅僅是想安靜地做個戲曲演員度過一生罷了,他在戲裡是霸王,但生活中卻沒有任何霸王的影子,有的只是江湖義氣和兒女情長而已。

二是段小樓註定做不了霸王。

他沒有那份氣魄。

項羽臨死大呼無顏再見江東父老,而不是自己的生死,這等氣概,豈是段小樓能學半分?段小樓見識了袁四爺被判死刑後恐懼萬分,在批鬥時候不惜惡語相向以求保命,他本質里有著普通人的貪生怕死趨利避害。

剝去戲台上威震八方的霸王,他不過是臉譜和戲服下的一個普通人而已。

《霸王別姬》里的虞姬,追隨霸王慷慨赴死,從一而終。

程蝶衣是真虞姬。

一是程蝶衣對段小樓的愛堅貞不渝。

他一直把段小樓當做自己的「霸王」,深愛著他的「霸王」,最後也死在他的身邊。

他的一生是與段小樓糾葛的一生,沒有愛過別的男人,即使和袁四爺在一起,也沒有忘記段小樓夢寐以求的那把劍。

他說一輩子就是一輩子,差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是一輩子。

他和段小樓唱了一輩子戲,即使死也死在戲裡。

就像項羽身邊的虞姬,你征服天下我為你穿衣拭劍,你大勢已去我也不願苟活於世。

二是程蝶衣對京劇的愛從未改變。

他是一個戲瘋子,不瘋魔不成活。

他知道袁四爺懂虞姬、知道青木懂京劇。

她把自己的人生都融進了戲曲里。

停電也堅持唱完《貴妃醉酒》,座談會上跟「勞動人民」談唱念坐打,他的生命里,除了段小樓就是戲曲,她對戲曲的愛持續了一生,哪怕死也要死在《霸王別姬》的虞姬里。

就像虞姬追隨他的項羽,戲曲就是程蝶衣的「項羽」,他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謝幕。

所以我認為,「男怕夜奔女怕思凡」這句話,首先是奠定了整部電影里悲劇的基調,其次是貫穿了所有電影人物。

這句話是在說戲曲,更是在說電影里悲歡離合與痴男怨女,講述了世間種種的不是、不忍、不該、不幸。

看到這樣的題目真恨不得自己多讀些書多懂些東西能來大大方方地答,因為愛這部電影的人太多,一不小心就會理解得太淺顯而被大家指正。

但我還是覺得排名第一的答案不太完整,所以冒昧補充一些。

我很同意他對這兩齣戲的難度和藝術價值的評價,武生若要演好《夜奔》,非得理解透林沖那股人世悲涼,而且悲中依然顯示出的男子氣概。

《思凡》中少女思春這個分寸的拿捏更是難上之難,稍不留意,會容易使少女天真爛漫下滑到蕩婦思春,把個如華美眷糟蹋成殘花敗柳。

而且兩齣戲一個是楊小樓的拿手戲,一個是梅蘭芳早年的常演劇目。

【以上這麼厲害的東西我怎麼會知道當然是百度來的╮(╯▽╰)╭】但是!!我認為電影多次強調這兩齣戲絕對不止是看中它們的難度係數或是藝術價值,首先看這句話第一次出現的意義,儘管大師兄一直以來對孱弱安靜的小豆子照顧有加,但是這是小樓第一次在師爺的大怒中保住蝶衣的命,從此以後蝶衣與小樓的關係再不僅僅是師兄弟的照拂,而蝶衣的眼神也有了變化,不止是把他敬作師長了。

其次看內容,夜奔唱的是是段小樓的氣概與悲涼暫且不表,思凡的唱詞就再再明顯不過了,「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當小豆子念出寫一句時,師爺說了這樣兩句話 「連雌雄都不分了,您到真是入了化境」這兩句點評當真是一語成讖,值得細細品味。

表面上,是說《思凡》唱詞;實際上,不論是現在的「小豆子」,還是後來蜚聲中外的「程蝶衣」,都開始對自己性別的「雌雄」產生了迷茫。

這種迷茫成全了他(把旦角演到出神入化),也毀了他(渴望與師兄的孽緣而不可得、最終自暴自棄)。

 小豆子第二次唱錯了唱詞時已是大禍臨頭了,為了保住他的性命,小樓不得不狠心忍痛,用煙鍋搗他的嘴巴,逼得小豆子唱出了「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身」,小豆子妥協了,然而我卻絲毫不能因為小豆子逃過一劫而如釋重負,反而覺得這裡的「說對了」是可憐可悲的,蝶衣不再堅持自己的骨氣,而開始順應現實,在周圍人的勸言里最終唱出「我本是女嬌娥」。

這一次他總算唱對了詞,卻一輩子走錯了路,而且還是被最敬愛的師兄陰差陽錯推上的路。

電影里那麼多次提到這兩齣戲,是因為這兩句唱詞,正是段小樓和程蝶衣一生的註腳。

關於「假霸王,真虞姬」,很多影評書評說段小樓是假霸王真懦夫,辜負了兩個真心愛他的人,蝶衣是為戲瘋魔,只要有人懂他的戲他便願意唱,即使對方是日本人,而段小樓不同,他是以戲謀生,當人性的籌碼擺在面前,他的重心偏向哪一邊是顯而易見的。

可是我並不認為他作為假霸王應該被譴責,此前他救菊仙於危急不離不棄是愛情,對程蝶衣處處挂念時時照拂是恩情,儘管他無法給蝶衣他想要的感情,儘管文革時他懦弱自私,然而要不是設身處地,我們很難理解段小樓身上的無奈和悲哀。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其實蝶衣和小樓戲裡戲外的人生軌跡在電影一開場我們就可以看出來了,兩人在空蕩蕩的舞台上,一個老頭問,二位多長時間沒一塊唱戲了?霸王略想了想,回答「二十年」;虞姬卻是篤定而溫柔地糾正他的回答「二十一年了」,小樓為彌補自己的健忘趕忙補一句,「哥倆都十年沒見面了」,虞姬立馬糾正,「十一年了」。

伏筆。

這裡兩人的關係可不就像嬌憨的小兒女,小夥子對舊事粗枝大葉,而姑娘家記得分毫不差。

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是霸王如夢一場,而虞姬卻戲假情真 他還演著那場郎騎竹馬來的戲他還穿著那件花影重疊的衣他還陷在那段隔世經年的夢靜靜和衣睡去不理朝夕而我們看戲的人,也只能感嘆君王一朝意氣盡,虞姬虞姬奈若何 男怕夜奔,這前半個梗用在了同窗小癩子身上。

「回首望天朝疾走忙逃顧不得忠和孝」這是《夜奔》的詞,小癩子背不出,被打的要死要活。

找了個機會,就跑了。

小癩子的出逃是求生,暗合著《夜奔》里的林沖。

而小豆子的逃跑,鏡頭裡表現的是「思凡」。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父削去了頭髮」當時小癩子打開喜福成科班的大門,外面是柔光表現的大量風箏。

門裡是清規戒律,門外是花花世界。

於是「奴把袈裟扯破」(手機答題,回頭補圖)小石頭那次被考的是《霸王別姬》,詞是「時不利兮騅不逝。

」一字不差。

作為大師兄,作為楚霸王,面對外面的誘惑,他不會跟著小豆子思凡的。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男怕《夜奔》,女怕《思凡》是崑曲界的一句行話。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夜奔》和《思凡》分別是武生和旦角最難演的戲。

二者都是崑曲,都是大段的戲只有主角一個人在台上,唱做功夫非常繁重,對演員壓台的功力也很有要求。

而且都有珠玉在前,一個是楊小樓的拿手戲,一個是梅蘭芳早年的常演劇目。

虞姬是真虞姬,霸王是假霸王的意思和不瘋魔不成活的意思鏈接在一起就好解釋了。

因為「男怕夜奔,女怕思凡」是崑曲界的行話,可重點分明是《思凡》的詞句啊。

程蝶衣唱道: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傅削去了頭髮,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

原詞卻是「我本身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可見開始的時候程蝶衣的男性自我意識還在的,然而受盡封建苦難的他,最終選擇放棄這種意識,乾脆投身到虞姬的意境里,只有她的王,永遠的唯一值得依靠的王,最終雌雄難辨。

大概是諸位想多了,這句話不過是「國劇」由崑曲向京劇過度時期的一句梨園行的行話而已,完全沒必要作過分解讀。

至於說崑曲《思凡》要演得風騷而不露骨,還與粉戲沾邊,更屬無稽之談。

首先從人物形象看,小尼姑也不是小寡婦,在古代,一個在佛門成長起來,不諳世事的小女孩是怎麼也不可能風騷起來的,最多有些躁動,顯得比較活潑好動,三心二意。

此外從劇種特點來看,崑曲不是花部亂彈,而且這齣戲最初大概是從清宮大戲《勸善金科》來的,目的是懲戒惡行,勸人為善,不會那麼惡俗。

以下是我寫的有關於《霸王別姬》的文章。

有提到《思凡》這一段。

你可以參考一下。

久聞張國榮主演的《霸王別姬》已久,近日,終於有時間來細細讀它。

為什麼不是看,而是讀呢?因為,這部電影,可不能只是看啊,要細細的讀才能品出其中滋味。

片子看過一遍完整,幾遍零碎,在這裡面最讓我有感觸的就是菊仙、程蝶衣、段小樓這三個人之間的感情糾結。

程蝶衣是打小在窯子里出生的,可能也是因為這樣,在他剛出現時,就給人一種女生氣質。

即使是女生氣質,但他當時骨子裡還是認為自己是個男兒身。

並且是倔強的認為如此。

而他的倔強打小就有的,被母親切去六指的尾指時,他和母親的親情已經被切割得差不多了,隨後母親將他留在戲園子里披在他身上的大衣,我本以為他會抱著大衣懷念母親。

誰知道,他的倔強又來了。

在他進入小夥伴們的房間時,被小夥伴嘲笑他從窯子來的時候,他一鼓作氣就把母親給的大衣扔進火盆里,讓其燒掉。

但恰恰也正因為他的倔強,他才能當上角。

而和他一起的小賴子卻很不幸。

他們兩人逃出去後,看了一場名角的戲,小賴子當時哭著說:「這得吃多少苦才能當上角啊。

」原以為這只是一句感嘆,卻沒想到這是小賴子知道自己永遠當不上角的感嘆,卻不知是因為當時那沒有退路的恐懼。

要知道在當時,這麼苦的路,不是沒有辦法是不會讓孩子去走的,再者,在沒有退路的情況下,當不上角的那與娼婦有何區別?還記得在電影開頭,程蝶衣母親帶著他到戲園子拜師遭拒絕,師父對程蝶衣母親說的一句「都是下九流,沒有看不起誰的」這句話嗎?小賴子其實也是意識到自己當不上角,就沒有退路了。

最後,他吞完他身上的冰糖葫蘆,在戲園子里上吊自殺。

小賴子的死對蝶衣打擊甚大。

以至於後來成名了,在路上聽到冰糖葫蘆都會有點走神。

那麼倔強的蝶衣,在念《思凡》屢次改成「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即使遭受打罰,也不願意改。

這師父要求的,不改哪成?終於在一次那坤的出現,大家忙前忙後招呼的時候蝶衣被點來念《思凡》,但本性就自認為是男兒郎的他又一次背錯了。

此時關老闆的即將離去,引起大師兄段小樓憤怒,當場拿起煙斗往蝶衣口裡胡亂轉圈,蝶衣嘴角流出血,顫抖著,含著淚把正確的《思凡》念出來,大家一頓喝彩。

卻不知道,此時的程蝶衣,內心已經不再是直的了。

最終,含著血淚,把完整的《思凡》念出來,那一刻,我看著心是醉的。

再往後的與王公公過了一夜後,他已經完全把自己當成女生了,走回戲園子的時候,看到一個嬰兒哭,他忍不住去抱起他,內心的母愛就出現了,即使關師傅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可他還是堅持抱回去養。

終於王公公一事告一段落,導演用兩張照片來結束他們的青春,開始他們的新時代。

長大成人的他,正與段小樓拍合照,儼然像極了結婚照。

以此來表明他們兩人的新關係。

段小樓脾氣比較暴躁,略自負,電影中似有似無的表現段小樓對程蝶衣也是有愛的,從小在戲班子男人堆里長大,難得遇到有女生氣質的程蝶衣,隨後對「她」百般呵護,產生情愫。

但始終段小樓是個要面對現實輿論的普通人,當他和程蝶衣在試衣間交談著「不瘋魔,不成活」的時候,他說程蝶衣是已經入迷,而他還是要面對現實生活。

程蝶衣遭到婉拒,也無法阻止段小樓另覓新歡。

隨後袁四爺出現,段小樓用喝花酒來表明自己的程蝶衣的「不同」,所以也就有了接下來的菊仙。

菊仙的出現無疑是程蝶衣最大的痛。

她毀滅了程蝶衣和段小樓唱一輩子的戲的夢。

自然而然,程蝶衣在一開始就沒給菊仙好臉色看,當然,這也因為菊仙是窯子里來的,這讓蝶衣想起自己的母親。

原以為程蝶衣、菊仙和段小樓這個三人的戲會至始至終都處於一個緊張狀態,卻沒想到他們三個的關係是越來越融洽,就好比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

說實話,從定親夜開始,每次他們三個人的戲,我都覺得像極了一段三角戀。

而這麼複雜的三角戀最後是怎麼得到平衡的呢?從第一次段小樓被日本人抓了,程蝶衣要去給日本人唱戲,作為交換段小樓。

而當段小樓被放出來後,只問了一句「你給日本人唱了?」隨後程蝶衣收到的是段小樓的「呸」,便隨即離開。

只剩下他和菊仙,菊仙也因此對他產生同情,拿出手帕為他擦臉。

之後的戲裡,菊仙和程蝶衣也顯得沒有一開始那麼水火不相容了。

而又是什麼時候,菊仙開始真正接受程蝶衣和段小樓的關係,我的愚見是在程蝶衣戒鴉片那裡,小樓陪在程蝶衣身邊戒鴉片,有一個空閑時間是剩下程蝶衣一人在房間里,捲縮在床上。

此時,菊仙走進房裡,抱著程蝶衣的頭,聽著他呼喚「娘,水都凍冰了,我冷」。

這時候,菊仙既接受了程蝶衣與她夫妻兩的關係,還充當了一回母親,安撫他。

心裡明白,他也是身不由己。

同時,程蝶衣喊的這一聲「娘,水都凍冰了,我冷。

」也終於釋懷了他對母親的恨。

電影到這裡,原以為會有個美滿結局,但世事往往與人想的相反。

文化大革命來了,三人最終被拖上被批判。

原本只有段小樓和程蝶衣,結果因為被逼無奈,必須互相揭露,菊仙曾經的窯姐身份被程蝶衣揭露出來,這在菊仙心裡其實早已釋然,卻因為段小樓在被批判時被追問他愛不愛菊仙。

在這麼殘酷的互相揭露下,和面對即將被斗的壓力,段小樓只好說「不愛」。

一句「不愛」讓愛段小樓一百分的菊仙失望至極,但性格剛強的菊仙會為此自殺?其實不然,這也是她對世界的反抗。

與此同時,既傷害了菊仙,也刺痛了蝶衣。

在程蝶衣心目中的「霸王」,卻因為文革而不再是他心中的霸王了。

電影出現了好幾個歷史事件,我也只能深深的感受到,時勢造人啊。

程蝶衣、段小樓和菊仙,都不過是時代的犧牲品。

經常看到這種過度解讀,無語。

總是有人能把一句話和大千萬物都聯繫一起。

《思凡》《夜奔》都是傳統崑曲里的獨角戲,難度很大。

崑曲的曲子都沒有過門,一般都是邊唱邊舞,本來難度就大,對氣息要求高,獨角戲更是。

崑曲里獨角戲很多,為什麼單說這兩折?因為獨角戲裡這兩折難度最大,特別是表演身段幅度大。

尤其是《夜奔》,那隻《折桂令》一般演員演下來都是上氣不接下氣,唱就沒法聽了,非功力深厚不能出彩。

所以怕。

如此而已。

這倆戲要求高,嗓得好(有高腔,而且從頭到尾好些牌子),身上得漂亮(夜奔你去看看裴艷玲的,再看侯少奎的,侯爺嗓真好,身上···只能算到位,漂亮可稱不上),都得四十分鐘,體力要求高。

最要命的,台上就一個人,連唱帶做,沒有一刻閑著。

京劇崑曲都一樣,演員水平擱一邊,一出場,四龍套四大鎧,四個靠將,兩邊一站,角再出來,心裡有底啊。

你看空城計諸葛亮,雖然大段唱,城底下倆丑,對面花臉,這戲再文唱他也熱鬧。

你想想,四十分鐘,就你一個人在台上,一個包袱不許抖,還得讓觀眾坐住了看,得多大能耐。

前段時間借著張國榮看了一場原版膠片紀念版,手機答一下。

思凡唱段是小豆子性別倒錯的真正開始,我本是男兒郎是被生生打沒的,師哥小石子發怒,用煙袋杵到小豆子的嘴裡,這是身體、意識和話語權的閹割與強姦。

你看杵煙袋的鏡頭像不像強制口交?在性別意識模糊之後,張公公的施虐強暴讓小豆子完全迷失,也在心理上更加依賴師哥。

一次形式強姦,一次真實強姦,到了袁四爺那兒,已經是女性意識並覓得知音了。

其實,個人認為跟戲曲關係不大,思凡是個引子,導火索。

不通戲曲,就電影答的,如有繆誤請批評。

自己個兒也聽戲,對京昆也有些個認識吧!我覺得大家對電影里的《思凡》和《夜奔》這兩齣戲過度解讀了。

「男怕《夜奔》,女怕《思凡》」,是京劇界的一句諺語了,簡單的說就是這兩齣戲難演,整場只有一個人,獨角戲,一場干,非常吃功夫,非常不好唱,但是又是必須要學的屬於基本功性質的戲,開蒙經常用這兩出。

前面有人提到,對「煙槍戳嘴」這個動作的解讀到性上去了,甚至認為這是口交,純粹是過分了。

如果看看老京劇演員的回憶錄,經常可以看到這樣的情景,無論是富連成科班還是中華戲校,其實這個動作在以前教戲是很常見的,其實與打屁股一樣是一種是體罰措施,用於體罰唱錯念錯記不住詞兒的情況,因為嘴上出錯所以懲罰嘴。

除了用煙槍以外還有用戒尺的。

大家可以看看《京劇談往錄》這套書或者《粉墨春秋》的紀錄片,都有這個紀錄。

男怕夜奔,女怕思凡。

這句話只是行話而已,鑽研戲劇的人都懂這兩者到底是多吃功夫,姑且不提。

這裡的「男」,「女」,還看不出來是誰么?男怕夜奔,指的是段小樓。

女怕思凡,指的是程蝶衣。

或者再深究一點,男指的是小石頭和段小樓,女指的是小豆子和程蝶衣。

還記得當初小豆子反覆唱錯的那兩句戲詞嗎? 「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

」在他沒有入戲之時,這只是兩句一知半解的戲詞而已——「他們在唱不屬於他們這個年紀的情感」。

而一旦入了戲,就是完全不一樣了。

小豆子嘴角那一道妖嬈血線緩緩淌下,他身姿優柔的站立而泣之時,就是他思凡的開始。

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

是了,他就是女嬌娥。

那一抹秋波,端端就是沖他的霸王送過去的。

可是段小樓真是他的霸王嗎?整部電影,包括書,那一句「男怕夜奔,女怕思凡」如此講出來,卻只闡明了「女怕思凡」。

那麼「男怕夜奔」呢?沒有,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到。

所以段小樓才是真正的「怕」。

從始至終,他才是真正在怕的那個人。

古時英雄氣短,夜奔而去。

可惜段小樓不是英雄,他只是一個花腔戲子,只有那一身筋肉與嘹亮的唱腔。

他從來不曾唱過夜奔,他也從來未曾夜奔——不是因為他沒有膽量挑戰權貴——那時日本皇軍讓他唱戲,他不也寧死不從?——他害怕的不是死,他害怕的是自己的情感。

那種從善如流的怯懦。

他怕的是入戲。

所以他入不了戲。

對於他來說,《霸王別姬》是什麼?是吃飯的傢伙?本事?驕傲?——除了迷醉。

他永遠是戲外的普通人,是茫茫人海中的一員,組成鴻龐史詩的眾生一員,他害怕入戲,他要適應時代。

他可以非常優秀,他可以成角兒,但他永遠做不到極致。

袁四爺評價「倒成了姬別霸王」。

的確是姬別霸王。

一往情深的虞姬,心不在焉的霸王。

反之,「女怕思凡」,程蝶衣是真的在怕嗎? 他何處怕來?一旦入了戲,他就是虞姬,她就是那俯首等待君王歸來的紅顏。

如意冠魚鱗甲一派傲岸風情,萬紫千紅百種風流,不過他腳下一抔黃土。

他何處怕來?君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虞姬是真虞姬,霸王是假霸王。

大概就相當於青藏高原在ktv點歌單里的地位吧 跟劇情沒關係。

這兩齣戲是考較演員功力的。

就像崑曲挑滑車一樣,能唱好做好打好就是角兒了。

《夜奔》和《思凡》分別是兩折戲,同屬崑曲。

前者講林衝風雪山神廟手刃仇人夜奔梁山的故事,後者是一個小尼姑動凡心下山的故事,據說是武生和旦角里最難演繹的兩場戲。

補個圖:夜奔 思凡 圖片來自《崑曲之美》于丹著…… 說相聲的,文怕文章會,武怕大保鏢。

同此理。

因為吃功夫。

張國榮去世後我總覺得他的死和這部電影有一點關係,錯位的人生,錯位的愛情 不懂戲劇,單就電影隨便說說。

《思凡》的深意,就在於宣告了程蝶衣「戲如人生,人生如戲」,而其前後出現起著強烈的呼應作用。

最初,小豆子在念《思凡》中,老是要念錯的一句話,就是「我本是男兒身OR我本是女兒身」,這其實代表著小豆子自己性別意識的反抗,畢竟他是個男人,而多次被打,依然會念錯這一句——我想這不是念錯或者記不住,而是那時,他真把自己當男人看的。

直到他師哥對他打罵的加入,可能這一刻,小豆子的性別意識被模糊了,因此就上演了自己女人的一生。

而這個性別意識的模糊,直接關係到程蝶衣在戲曲上的成就,因為其他的戲子,不過是台上演戲,台下該幹嘛幹嘛,而程蝶衣,是分不清台上台下的——這簡直是用繩命在演戲啊。

相反看段小樓,在戲曲上,屬於將就一下,也就過了,類似於走七步走八步,是無所謂的。

而經過了各種動亂後,影片結束時候,程蝶衣又念起了思凡,這次,又是念的「我本是男兒身」,唉,世事變遷,多不如意,而在這變遷中,程蝶衣又找回了他的性別意識——但同時帶來的後果,就是他無法再登台演戲了,因為他不可能像其他旦角一樣,台上演戲,台下生活,對他而言,生活處處是戲,對這樣一個戲痴、情種,不能演戲,還能咋樣呢?唯死而已。

我到覺得,程的一生很能映證張的一生,因為張也是為舞台而生的,對他而言,也是一樣的,不能演戲,不如一死! 男的怕單身夜裡獨自狂奔!女的怕相思成疾!別問我為什麼,我叫雷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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