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摘〉如何跳出「我是受害者」的惡性循環? | Anue鉅亨

文章推薦指數: 80 %
投票人數:10人

他們一直在抱怨,卻從來不改變。

這就是受害者心態的體現。

奧地利心理學家費尼切爾早在一九四五年就提出了「受害者 ... 1熱搜:熱門行情最近搜尋全部刪除〈書摘〉如何跳出「我是受害者」的惡性循環?2021/09/2916:11圓神出版Tag圓神出版受害者惡性循環我學習心理學的初衷是想讓心理學變得工具化。

我堅信,心理學知識是有力量的,它可以改變人的命運,至少改變了我的命運。

在我看來,心理諮商師應該重視自己和個案之間的平衡性。

平衡性就像心理諮商師和個案之間的蹺蹺板,心理諮商師可以抱著高高在上的態度「醫治」個案,不和個案分享自己的任何資訊,在諮商中扮演絕對的主控角色;也可以是抱持一起探討的態度,注重引導個案運用自己的力量,那麼這個蹺蹺板就是有來有往的,是更趨向於互相平衡的。

這兩種方式並無高下之分,各有利弊,心理諮商師也可以在兩種方式之間自由切換。

但我自己比較傾向於後者,一種相互探討和交流式的心理諮商。

在成長的過程中,我和大家一樣,犯過很多錯,走過很多彎路,體驗過很多辛苦和掙扎。

而這些挫折曾經讓年輕的我多次產生自憐的情緒,經常覺得世界不公平,也覺得自己永遠不會快樂。

我羡慕別人的原生家庭,也一直對身邊的人抱怨:為什麼自己不是那個「幸運」的人?很多好朋友看不過去,給了我一些建議,但我總覺得命運不可能改變,總是在和自己、和別人較勁。

有一個好朋友回想起過去的我說:「妳那個時候真是充滿負能量啊,好多次都不想理妳了。

」 年紀大了一點之後,責任也加重了,而生活卻並沒有變得更容易。

但是,只因為一個關鍵的心態改變,我不再抱怨,甚至變得對未來充滿熱情。

因為我終於跳出了「我是受害者」的惡性循環。

  為什麼不幸的人會越來越不幸? 讓我們仔細想想,身邊有沒有這樣的朋友、家人、同事。

一開始,他們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能激發我們最深的同情。

但是時間一長就會發覺,他們習慣將一切不幸都怪罪於其他人,包括原生家庭、霸凌他的同學、勢利的老師、糟糕的伴侶、無人性的上司、難處的同事……處處表現出一種「我是受害者」的姿態。

而當你想要幫助他們的時候,卻發覺他們根本不會聽取你的建議,只會繼續陷在自己的情緒裡。

他們一直在抱怨,卻從來不改變。

這就是受害者心態的體現。

奧地利心理學家費尼切爾早在一九四五年就提出了「受害者心態」理論,同時注意到了「受害者心態」和憂鬱症之間的聯繫。

與擁有受害者心態的人交流時,我們通常都會有巨大的無力感,那是因為他們對自己生活的無法控制,會不自主地投射到我們身上。

他們被迫接受生活裡經歷的一切不幸,卻找不到任何一件愉悅的事情。

他們的談話總會以「我好不幸」開始,然後又以「我好不幸」結束。

這種無力感非常具有傳染性,哪怕帶著愉悅的心情去見面,在談話結束之後你也會覺得好像被生活痛扁了一頓,渾身無力,內心充滿絕望。

他們的不幸,通常也都是有理由的。

他們可能在成長過程中經歷過許多苦楚甚至災難。

但是我們都知道,人生哪有那麼多玫瑰花園,我們也都不是小王子和小公主。

當我們深陷泥坑的時候,只能自己從泥濘裡爬出來。

很多時候,生活並沒有給我們很多選擇,我們也都在嘗試著、掙扎著。

但是對於有著受害者心態的人來說,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們經歷的痛苦,變成了一齣註定的悲劇戲碼,而他們是這場悲劇的唯一主角。

雖然對白都是悲慘的,場景都是苦難的,燈光都是暗淡的,別人都是非奸即盜的,但是這種戲劇性很容易讓人上癮。

而在自己的悲劇裡做主角的時間越長,就越難回到正常世界裡,與社會和人群建立健康正常的關係。

所有的交流,都會自動帶上「悲慘」濾鏡,更容易讓陌生人同情,也更容易讓熟人敬而遠之。

我的一位個案艾米就是這樣的人。

她最近很困擾,多次績效評估的時候,都被同事評價為「缺乏合作性,工作態度消極」。

她很鬱悶,便來接受心理諮商。

她一進門就說:「公司性別歧視,因為我是女人,才要求諸多。

公司也根本沒有人性,明明知道我剛離婚,已經很痛苦了,還要雪上加霜。

」 我說:「妳不妨用這個機會來了解自己。

心理諮商可能對妳會有些幫助!」 她帶著不屑一顧的語氣說:「妳和他們也是一夥的吧?想開除我就直說!我知道你們的伎倆,反正肯定不是我的錯。

」 我微笑了一下說:「我也沒有說是妳的錯啊,我們可以談一下責任嗎?責任和錯誤,是同一件事情嗎?」 她愣了一下,然後冷冷地說:「妳不用來教育我,我就是這樣的人。

我的人生註定就是不幸的,妳不可能理解我。

」 「既然妳已經來了,那就讓我嘗試一下吧!」我用邀請的語氣對她說。

  唯一的出路是對自己負責 之後,艾米的人生畫卷慢慢在我眼前打開。

她是在母親的抱怨,甚至詛咒中成長的。

母親總是向她傳遞對婚姻、生活、孩子的怒氣和怨氣。

小時候的她,也曾經努力想讓自己變得優秀,好讓母親快樂,但是她發覺這麼做完全是徒勞,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母親滿意。

後來,她想透過結婚和生孩子來找到人生的意義,但是丈夫越來越讓她失望,孩子讓她覺得自己被困住了。

於是,她開始抱怨生活不公平、丈夫沒本事、孩子是累贅,別人都是走了捷徑才成功。

她變得敏感刻薄,無法接受任何拒絕和批評,覺得每個人都在針對她,於是為自己穿上了厚厚的帶刺盔甲,擺出一副「我不好惹」的架勢。

受害者心態的養成是有跡可循的。

通常是因為我們的成長環境中就存在著這樣的成年人,他們總覺得自己的命運特別「淒慘」,嘴邊總是掛著「命苦」「受罪」「可憐」之類的詞,漸漸地,我們會下意識地覺得,抱怨才是獲得他人關注的唯一方法。

有受害者心態的人,一般也會有被動攻擊型人格。

被動攻擊,是一種以被動的方式展現強烈攻擊傾向的、非常不健康的情感處理方式。

被動攻擊型人格者性格固執,內心充滿憤怒和不滿,但是不敢、不願意或者不習慣直接表現洶湧的憤怒,就用刻薄、抱怨、敷衍甚至冷暴力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自傷也是一種比較常見的受害者心態症狀,即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得到關注,這種做法殺敵一千自傷八百,殊不知自己才是最珍貴的。

「受害者」們唯一的出路就是,學會對自己負責。

後來在諮商中,我告訴艾米:「妳是對的,確實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讓妳母親滿意,除了她自己。

但是,珍惜、關注、愛護自己的責任在自己,無論命運多麼顛簸。

而怎麼去珍惜、關注、愛護自己,需要我們付出一生的努力去學習。

之前三十幾年沒有學會也沒有關係,從現在開始,永遠不遲。

」 如果你身邊有一名「受害者」,請守住自己的邊界。

如果你是一名「受害者」,請自我察覺和改變。

你的過去,也許有很多悲傷,但是你的現在和將來,要不要讓過去來定義,取決於你。

你可以選擇在自己的人生悲劇裡當主角,把別人都推開;也可以嘗試著放下防備,與他人協作,找到一些樂趣。

那些用來保護自己的刺,只能傷害自己和愛你的人,而對不在乎你的人根本不起作用。

你可以抱怨,可以傷心,可以任性,可以表演,但是要學會對自己說「停」。

不要活成一齣悲劇,因為到最後觀眾只有自己而已。

對自己負責,代表對自己的失敗負責、快樂負責、欲望負責、憤怒負責、悲哀負責、愛負責。

這短短幾句話,也許需要我們用一生去實現。

當我們內心充滿憤怒、感到痛苦的時候,我們當然可以,甚至有資格說:「是你,還有你們的錯!」但找到了過錯方之後的內心重建,只有自己才可以完成。

人生的開關,可能不在我們的手裡,但是方向盤和煞車,要自己牢牢把握。

哪怕長路漫漫,十足的自愛會為我們保駕護航,路途也許崎嶇,但總能走出康莊大道的。

    走出傷害只需要這四步 你應該已經充分理解,成長就是一個坑連著一個坑。

這些坑或大或小,小的坑只會給我們帶來些許困擾,大的坑可能會對我們造成伴隨一生的創傷。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可能會逐漸淡忘那些創傷。

然而,如果我們不去正視、清理、治療,這些潛伏的創傷某天就會突然興風作浪,誘發各種心理疾病。

為什麼久遠的過去依然會對現在的我們造成傷害?為什麼我們「走不出來」「放不下」? 澳洲阿德雷得大學的研究表明,孩童時期遭受的創傷會損害大腦的腎上腺激素和催產素分泌系統,從而導致情緒控制系統的生長發育出現問題。

腎上腺激素大家可能更熟悉一點,這是一種在高壓情況下會大量分泌的激素,讓我們準備作戰或者逃跑。

而催產素聽上去像是雌性體內獨有的物質,但其實是一種男女都會分泌的物質,俗稱「愛的荷爾蒙」。

催產素能激發社交欲望,幫助人積極控制情緒,感受愛和給予愛。

基於不同的基因和性別,每個人體內產生的催產素數量也不一樣。

你待人接物是和藹可親,還是高貴冷豔,背後的主導因素之一就是神奇的催產素。

催產素系統的發育水準會極大程度地影響我們接受愛和感受愛的能力。

催產素系統位於腦垂體後葉。

它的成長發育,當我們在子宮裡時就已經開始了,經過嬰兒期、孩童期的持續成長,最後在青年期基本定型。

孩童時期受到的心理傷害、經歷過的嚴重挫折或者身體上的病痛,都會影響催產素系統的成長發育,從而導致人成年後,體內催產素的數量明顯低於其他人。

如果我們把大腦看作一個精密的儀器,那麼情緒則是這個儀器的中樞。

影響這個中樞發展的最大阻力就是創傷。

從現有的研究我們已經知道,創傷會持續地對人產生傷害。

憂鬱、焦慮、人格障礙、自殘、暴怒、上癮、複雜性創傷後遺症甚至自殺,都和孩童時期的創傷有關。

即便我們已經淡忘了創傷,一些突發的壓力,比如丟掉工作、失去親人或者婚姻解體,還是有可能激發創傷反應,讓我們陷入過去的陰影。

  怎樣的傷害才構成創傷? 界定一次傷害是否為「創傷」的決定性因素並不是傷害的嚴重程度,而是當時的個人感受。

如果當時的你感受到了危險,孤立無援,那就是創傷。

我小時候個子非常小,又頻繁轉學,所以經常被欺負。

十一歲時,我從黑龍江轉學到上海。

一進入教室,就能感覺到同學的不友善。

老師對著我大聲喊道:「快點進去坐好啊,愣著幹嘛!」當時那種窘迫的心境,我到現在還記得。

二十多年後,我去一家醫院辦理入職手續,因為需要用到印表機,便去櫃檯詢問印表機密碼。

工作人員大聲吼了一句:「妳自己不會去找啊!」那一刻,手足無措的感覺一下子冒了出來,彷彿又置身於二十多年前的教室中,老師對我大聲喊叫,全班同學冷眼旁觀,尷尬至極的我無地自容。

莫名其妙,當時我的眼眶就紅了。

好在這麼多年的專業訓練還沒有丟掉,我趕緊走到洗手間平復了一下情緒,然後在情緒的小黑屋裡準確地找到了那種熟悉情緒的來源。

其實,難過的是十一歲的我。

知道了情緒的來源,就更容易安撫自己,也不會讓傷害延續,更不會輕易貶低自己。

分享這樣的體驗和感受,可能有人會覺得我小題大做—這種小事也會造成「創傷」嗎?每個孩子不都曾經歷過嗎?對於別人來說也許不值一提,但是對於我自己來說,那就是創傷。

不以別人的感受做為標準,更注重自己內心的體驗,是界定創傷的重要標準。

  如何處理內心的創傷? 治癒心理創傷是非常艱難的。

但是,如果不去關注曾經的傷痛,後果可能會更嚴重。

過往激起的小水花經過時間的醞釀,也許會變為驚天巨浪,將現在的我們吞噬。

我曾經在倫敦最貧困的地區擔任過公立醫院的臨床心理諮商師。

那裡的居民經濟狀況不佳、教育水準低,所以來找我的都是重度心理疾病患者,其中有一個患者讓我印象深刻。

她出生在一個特別重男輕女的印度家庭裡,從小就承擔了全部的家務。

五歲時,哥哥開始性侵她,一直持續到她出嫁。

更可怕的是,父母一直以來對哥哥的行為是默許的,還強迫她服用避孕藥。

婚姻也是父母安排的。

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她患上了長期的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並伴有憂鬱和酒精上癮。

第一次診療中,她痛哭著對我說,覺得自己的人生沒有希望了。

我遞了一張紙巾給她,然後輕輕告訴她:「可是,妳活了下來,妳做得很好。

」 之後,我陪她一起踏上了自救的征途。

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的根本原因是「過去的傷害在當下重演」。

儘管性侵在她結婚之後就結束了,但是在她的意識裡,這二十多年來自己依然身處其中。

她會不自覺地在腦內重複那些創傷場景,然後一次次地感到當時的恐懼、驚慌、憤怒、無助和悲傷。

那麼,我們應該如何處理內心的創傷?我通常會採用下面幾個步驟向個案說明。

第一步,在情緒穩定的狀態下處理創傷。

人在情緒的衝擊下很難理性地思考問題,所以首先要確保自己的情緒是足夠穩定的,然後再開始療傷。

我常在接待個案之前透過深呼吸來平靜自己的情緒。

第二步,打撈回憶。

從過往的千般思緒裡,篩出那些最痛苦的記憶。

如果有很多傷害,不要急著一起記起,安撫內心是需要耐心和時間的。

第三步,識別當初受到傷害時的情緒。

當時的感受是羞愧、害怕、恥辱,還是憤怒?弄清楚了之後才能對症下藥。

第四步,承認那些感受的正當性,原諒自己當初的不作為。

過去的事情也許現在看來不算什麼,但對當時的自己來說是很嚴重的,所以成了心結。

有一點是確定的,當時的自己已經盡力了。

治療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最艱難的步驟是重現創傷史,也就是要營造一個安全的環境,讓患者反覆面對曾經被傷害的自己,一步步在心理上脫離苦痛。

這個環節很痛苦,用痛如剔骨來形容也不過分。

正如我的女患者,多次崩潰發怒,提起那些傷害,就好像一次次撕開還未癒合的傷口。

她的講述中還帶有記憶中的景象、聲音、氣味和身體上的痛楚。

她說父母、哥哥的背叛,打破了她對整個世界的信任,讓她失去安全感,哪怕有了自己的家庭後也無法彌補。

此時心理諮商師必須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說明患者重新樹立規則和界限。

就好像電影剪輯師一樣,把零碎的片段重新編輯起來變成電影,然後賦予其全新的意義。

這些意義包括:更了解自己面對壓力時的反應,重新整合世界觀,更好地和自己相處,以及重建可靠的社會網路。

一年治療結束之後,她鼓足勇氣對哥哥提起了訴訟,也找到了適合自己的新工作。

她還創立了一個慈善機構,來幫助和她有過相同遭遇的印度女性。

她說:「我曾經非常渴望媽媽能承認哥哥對我的性侵,而不是僅僅因為我是女性就不顧我的痛苦。

我和哥哥都是她的孩子不是嗎?現在我知道了,我有能力正視自己的痛苦,哪怕全世界都選擇漠視。

不曾被珍惜,不代表不可以學著去珍惜,這或許就是痛苦的意義吧。

」     來源:圓神出版



請為這篇文章評分?